荣浩向商玉痕使了个眼色,两人出了门,荣浩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说苗主任家大儿子是凶手,这可能吗?”
虽然人人都知道苗天启受伤是后来发生的事情,但心里总有种错觉,这个看起来文雅柔弱的受害人会是个穷凶极恶的连环杀人分尸案凶手吗?
荣浩和苗天启不熟,但他也和大多数认识苗天启的人一样,觉得这个年轻人脾气温和善良,做起事来大方得体。他又隔着门向里看了一眼,还是难以置信。
“他主动找我自首的,除了最前边两行提前写的,后边的字也都是当我面写的。”
荣浩接过那个小小的文件夹,一边看一边皱起眉头,看毕抬起头来问道:“你怎么看?”
商玉痕迟疑了一下,还未答话,忽听身后有几个人快步走了过来,荣浩惊讶地叫道:“玉生,你怎么来了?”
这个陌生的名字让商玉痕有点莫名,回过头来,却见燕太明和张浅两人搀扶着楚恩一路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苗衡。这时他才猛然想起,孙迪曾告诉他,楚恩的曾用名叫做楚玉生,楚恩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后来改的。
荣浩和楚恩的关系看起来很亲密,急匆匆地迎了上去道:“你这个人真是,不好好在医院休息,跑来做什么?”
楚恩瞟了商玉痕一眼,对荣浩道:“荣队,我想见见苗天启。”
荣浩向身边的警察扬了一下下巴,对方点点头,推门进去,很快又出来道:“他说了,你们派出所的人他不想见。”
很有意思,商玉痕暗想。
他立即转头看向楚恩,楚恩一听此言顿时急了,立即就想往前冲,被燕太明和张浅死死地按住。张浅道:“楚所你千万别激动,你还有伤啊!”
楚恩置若罔闻,但一时之间又挣脱不了两人,使得劲猛了点触到了伤口,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荣浩上前扶住他,传话的年轻警察道:“荣队,他还问什么时候可以带他走?”
楚恩猛地抬起头来,看着荣浩,随即又转过头来看向商玉痕,怒道:“商玉痕,你这是刑讯逼供!”
商玉痕无奈地叹道:“为什么总有人觉得我善于搞刑讯逼供那一套呢?他现在伤的这么重,就算我能确定他是真凶,当下都不会直接来找他问讯。今天是他主动约我,主动自首的。”
“不可能,我不信。”
“我也不信。”
楚恩愣了一下,不明白商玉痕的意思。商玉痕苦笑着摇头:“是他来找我自首的。你要不要看看他亲手写的字?”
楚恩沉默地坐着不动,胸口微微的喘着气,就在周围的人都略微松了口气时,他噌一下站了起来要去屋内。荣浩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就在这时,门哗啦一声从里面开了,一个警察推着苗天启走了出来。
与坐在轮椅上的苗天启碰面,楚恩瞬间立住了脚步,直愣愣地看着他。苗天启反而比他镇定很多,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你疯了吗!”楚恩突然一声大吼:“苗天启!你到底在做什么,你跟他自首?你自首什么,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苗天启仰起头,嘴角含笑地看着突然暴怒的男人,眼睛里似乎有滚动的光芒在闪。许久后,他轻轻地叫了一声:“大哥~”
楚恩似乎被他这叫声给惊到了,半张着嘴僵在当场。
“对不”
“你给我闭嘴!你,你一定是疯了。”楚恩的肩膀猛地抖动着,他等不及苗天启把这三个字说完,声音嘶哑地叫道:“苗天启,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在说什么”
他扑了上去,蹲下身按住了苗天启的膝盖。苗天启微笑道:“哥,是真的,真的。”
“不可能,我不信。”楚恩拼命地摇头,两手死死地按住他的腿:“我不信,这根本不可能。你,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
荣浩从身后将楚恩扯了起来,对身后的警察道:“算了,先不回市里了,先让他做个笔录吧。”
他低头对楚恩道:“玉生,你听我说,你现在需要休息。”
楚恩慢慢地抬起头来,两只眼睛不知何时已变得通红一片。认识他这么久,商玉痕头一次在他脸上看到绝望的模样。
河边的少女
楚恩并没有返回市里,在众人的劝说下住进了卫生服务中心的病房。陈媛医生给他做了检查,再三地叮嘱他千万不要再做剧烈运动了。肋骨断裂不是小事,不能大意。
商玉痕站在门口注视良久,等看望他的同事们都走了之后才推门进来。陈媛道:“他本来伤得不重,休息半个月就好了,可是昨天那么折腾,你也看见了,这对伤情恢复很不利,很容易引起骨折的错位。你们都是警察,你要好好劝劝他。”
她并不知道造成楚恩骨折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这让商玉痕心生内疚。他走近楚恩的病床前,见他已沉沉睡去,轻叹了一声。
陈媛也叹了口气:“听说他和苗天启是少年时的好朋友,苗天启突然自首,他一定接受不了吧。”
“陈医生是听谁说的?”
“额,可能是苗主任或者苗天祝,或者是其他村里人?这个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了。他们从小就认识,很熟了。”
商玉痕默然点头。
苗天启自首事件犹如须苟岛上的平地惊雷,所有人都被这一消息震惊的目瞪口呆。短短二十四小时里,村委会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有好奇打听消息的,有同情苗天启特意来探望的,当然还有不少好事者是来看热闹的。但无论抱着什么样目的,当地人谁也不相信他居然会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