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人打昏囚禁了。”
“说具体点。你能想到的每件事,每个细节都要告诉我。”
孙迪把目光看向商玉痕,商玉痕向他轻轻点头。
事情得要从四月三十日那天说起。
中午时他和商玉痕在一家小饭店吃了午饭。他记得当时阳光明媚,扑面而来的是暖暖的春意。娇龙市的气温比申丞市高了十度,他们在酒店换上轻装,然后自行上山看看风景。
须苟岛是近几年才兴起的旅游景点,虽然在网上炒作很火成了网红打卡地,但其实它还有很多地方是待开发的。为了安全起见,靠近山崖的部分都拉了护栏,立了“危险请勿靠近”的警示牌。
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旅游呢,这事说来话长。
商玉痕作为申丞市西城分局刑侦支队的副队长,一个月前破获了一起陈年旧案,受到了表彰,特许他劳动节好好休息,加上原本的假日,居然能攒一周的假。于是孙迪建议,找个远离尘嚣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度假。他在网上查了许久,都确定不了地方。正好他的前女友杨可儿的医院组织了一次旅游,地点选在了娇龙市须苟岛。五天五夜,所有车费住宿费伙食费全包,每人两千六。
价格很优惠,选的地点也很有特色,孙迪看了觉得很有意思,就借着他们医院的优惠价也给自己和商玉痕两个人报了名。
他们一行有八十多人,搭乘医院组织的大巴车从申南高速一路南下,于四月二十九日晚上抵达须苟岛中心的天都酒店入住,花神节定在五月一日,所以三十日这一天是自由活动日。
须苟岛是个近圆形半岛,三面环海,孙迪来之前简单查了个攻略。因为这里地处西南沿海,自古交通不便,半岛上几千年来都维持着自给自足的封闭状态,经济有些落后,但在大城市人的眼里倒也算是别具特色的旅游胜地。
进岛有两条路,陆路和水路,陆路很快,走申南高速一路南下到达进岛的关口,方便快捷;至于水路就慢得多了,从申丞市的南松码头上船往南行进,行程时间大概是陆路的三倍还要多,但一路上风光迤逦,很有趣味。孙迪一路都在计划,返程时就不跟着医院他们那边走了,多玩两天然后和商玉痕乘船返回。
为了这次难得的旅游,他们两人做了很多计划。听说花神祈福活动特别热闹,他们也打算去求一个签。这听起来有点幼稚,孙迪跟商玉痕提起的时候,自己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像小孩子似的。不过商玉痕只是笑笑,完全没反对。
“开心就好。”他说。
商玉痕自打参加工作后便终日忙碌,几乎没有空闲,所以旅游的事就由孙迪全权包揽了。两人从酒店出来,沿着山路登顶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两人休息一会后,孙迪提议再去另一个山头转转。商玉痕也没什么异议。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陡峭的山路向南而行。途中偶遇两个老年夫妇,闲聊了几句。他们走了一整天,准备下山,想去乘坐缆车。看着他们背着一个沉重的旅行包,行走有点困难,商玉痕便主动帮忙,陪他们一道去收费窗口,孙迪则留在原地等他回来。
或许是人多排队的缘故,等了许久不见商玉痕回来,孙迪百无聊赖地在路上踱着步,远处有一棵巨大的花树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树干高大挺拔,像一根坚实的柱子,枝条修长而柔软,优雅地垂了下来,仿佛艳丽的梳妆台上悬挂着一串串雪白色的珠宝,在这个偏僻的山间角落显得格外地柔美。
他记得自己站在树下对着手机来了一张自拍,隐约听见身后有争执的声音,便好奇地回头张望。有两男一女三个年轻人站在距离他十多米的地方似乎在说着什么,声音不大,他听不清楚,但显然是发生了很激烈的争执。
出门在外不该多管闲事,孙迪虽然心中好奇,但也只是瞅了两眼便回过头,打算原路返回去找商玉痕。不料刚迈出两步,只觉得身后一阵劲风袭来,后脑嗵地一声闷响,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失去了知觉。
神秘小黑屋
孙迪从未想到自己居然也会被人囚禁。
尽管从小到大就痴迷于各种警匪大战的影片,尽管他有个结交许久的刑警朋友,平日里也没少听他和同事讲述各种惊悚离奇的刑事案件,但事情发生到自己头上,这感觉还是大不一样。
他本该从须苟岛那唯一的五星级酒店的床上醒来,然后和商玉痕去餐厅享用早餐的。然而当他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时,眼前居然一片漆黑。
这种漆黑是他从不曾体验过的,没有一丝光亮,他差点就以为自己双目失明了。
孙迪自幼在申丞这样的大城市长大,夜里哪怕再黑,仍可以看见路边高悬的路灯和小区居民卧室发出的暖光。哪怕三更半夜走在路上,四周依旧是灯火通明,他从不会觉得担惊受怕。但眼前这个地方显然不同,这里没有任何光源,没有月光,没有星星。想必应该是在室内,但没有灯,甚至没有窗户。
——我在哪里?
他慌乱地伸手把眼睛抹了又抹,没有用,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下意识地在身边摸手机,想看看时间,但找寻半天无果,手机不见了。
他茫然无措地呆坐了一会,感觉到后背下边很硬,自己居然躺在地板上。他两手一撑坐了起来,还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后脑勺的神经猛地一跳,一阵剧痛差点让他当场晕厥。
——
为什么会这么疼!我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