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阆国西地的边境人烟稀少,风沙狂卷,山脉婉转延绵,山羊在峭壁上不畏艰险地跳跃,漫天飞舞的黄沙下几只骆驼缓步前行,宛如一幅苍茫而悠远的古画。
显王离胥站在阆国边境丰灵城的城墙上眺望着远处透着神秘与古老的山脉不由得感叹这自然的鬼斧神工。
“王爷,天色不早了,这外头风沙大,还是回府吧?”这时,一位身形魁梧却面若桃花的年轻男子登上城墙来到离胥身后,恭敬劝道。
他名为华澜,是自小陪在显王离胥身边的忠诚侍从,如今也是显王府的管家。
“江山如画,即便是在这偏远边境也美得让人移不开眼。”显王似未听到身后管家的话,只是依旧望着面前的风景连连赞道。
见主人没理会自己,管家华澜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显王身后,陪着欣赏这眼前的美景。来到这荒凉的边境已有一个多月了,王爷终于不再以酒为伴,郁郁寡欢地将自己关在房中,华澜也心安了不少。
临近酉时,马车停在城中的显王府外,边境之地的王府自是比不上都城玄安里的气派奢华,但放眼整个丰灵城也是数一数二的豪府。
管家华澜刚下马车,等候在府门口的小厮急忙上前说了几句话便将手中的一张帖子递到华澜手中。
“怎么了?”离胥仍在马车里,远远见到华澜拿到帖子时的眉头微皱,遂好奇问道。
“钱县令又送来请帖了。”华澜来到马车前,恭敬回道。
“什么时候的宴席?”马车里的声音继续响起。
“一个时辰后。”华澜回道。
“罢了,让人去回我晚些到。”离胥走下马车,无奈叹道。
自来到这丰灵城,那丰灵县令钱越每隔几日便会命人送来一张请帖,离胥为了消除皇兄心中的忌惮,他刻意避嫌不与这一方官员及将领走的近,可堂堂显王如此一尊大佛来到这小地方哪有人不想上门巴结?婉拒了几回却仍有死缠烂打的,离胥也没办法了。
日暮时分夜来临,丰灵城西面一向喧哗热闹的花楼在今夜却突然变得异常肃静,几十名士兵在花楼四周把守,丰灵县令钱越更是领着县尉、主簿以及将领等候在花楼门前,远远见着显王的马车皆是喜出望外,坚持邀了一个月总算把这尊大佛给请出来了。
“下官千盼万盼总算把显王给盼来了。”待管家华澜将离胥扶下马车后,钱越带着几位官员将领拥上前向显王行礼笑道。
“钱大人如此费心,离胥惶恐啊!”显王离胥看了看把守在左右的士兵,露出一个苦笑,这么大阵仗若传到皇兄耳中,他恐怕又要说不清了。
“防患于未然总归安稳些,显王身份尊荣我等不敢有丝毫懈怠,且边境之地向来鱼龙混杂,既是下官设宴邀约显王自然还得保障显王的安危才是。”钱越却不以为然地也笑道,身后的官员与将领跟着纷纷附和。
三两句简单的寒暄后,离胥在钱越的引路下来到二楼。
“拜见显王!”一排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等候在二楼,一见尊贵如玉的显王个个两眼放光,囫囵行过礼后都欲蜂拥上前,但被护在显王面前的管家华澜警告的眼神吓到,唯唯诺诺地退到一旁哪还敢有丝毫放肆。
“咳咳,乡野之地不懂礼数,还望显王勿怪。”见显王离胥眉头微皱,钱越也随即沉下脸挥手将这些姑娘打下楼,尴尬地连连赔笑道。
本是花楼的老鸨擅作主张欲用姑娘来讨好显王,可她哪知自小在都城里养尊处优的显王怎么可能看得上这边境之地粗俗不堪的女子。
待女人们下了楼,呛鼻的香粉味才渐渐淡去,离胥皱起的眉头也随之舒展开,他并未再开口,只是冲钱县令露出一个微笑以表示自己并未怪罪。
华灯初上,熠熠生辉的宴会堂中,众官员与将领簇拥着显王离胥就坐,随后一道道精致美味的菜肴被端上桌,显王离胥率先举杯答谢钱县令的盛情邀约,一时之间宴桌上觥筹交错,相谈甚欢。
众人见显王亲和不傲,谈笑风声,也由开始的小心翼翼逐渐敞开心胸高谈阔论起来,宴席进行过半,向来心直口快的武将郑南借着酒醉起身开始欲为显王宁不平:
“末将见显王心怀若谷,贤明有德,颇有先帝的明君风范,本该是帝位的不二人选”
只听得“砰”地一声,不等郑南说完离胥怒目横眉地将手中的酒杯掷碎在地,原本的和眉善目转瞬换成了凌厉中带着杀气,随即冷声道:“郑将军,你醉了。”
宴席上一时之间鸦雀无声,众人都吓得酒醒了大半,武将郑南更是呆在原地不知所措,待收到钱越使的眼神后才反应过来,急忙离席跪在显王面前,战战栗栗道:“末将醉了,一时说了胡话还请显王恕罪!”
“郑将军,有些话不能因为醉了就可以胡乱说的,酒喝多了还是回家歇着为好,免得祸从口出,追悔莫及。”离胥依旧冷着一张脸,淡淡说道,既是建议也是命令。
“多谢显王提醒,末将不胜酒力就先行告退了。”郑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敢逗留片刻,快步退下了楼。
“显王的胸怀令下官佩服不已!”待到宴席上再次安静下来后,一名文质彬彬的中年官员突然执起酒杯缓缓起身向离胥敬去,他是丰灵城县尉易山。
“易大人过誉了。”离胥也笑着举杯回礼。
“我等身为臣子当尽人臣之责,上忠君王下护百姓,坚守国家社稷,可敢问显王,如若君王不重江山社稷,不爱臣民百姓,荒废政务整日只贪图享乐沉迷于美色中不听劝阻,面对这样的君王,我等臣子该当如何?”易山却并未饮下手中的酒,而是眼含热泪继续向离胥问道。
“人非圣贤熟人无过?君王一时不察被诱惑迷了眼,身为臣子自当一而再,再而三地劝谏,治国如治病,臣子之谏如良医之方,虽良药苦口但终归会让君王醒悟过来。”离胥自知这位易大人是在影射自己的皇兄,遂也正色道。
“王爷之贤如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令我等望尘莫及,心悦诚服。”钱越见气氛再次紧张,也怕自己的手下再口无遮拦,遂急忙也端起酒杯向离胥敬道。
离胥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就连这边境之城的官员都已对皇兄有所不满,他的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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