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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画村>柔软的柳条好像什么 > 第36章(第1页)

第36章(第1页)

在所有的爱情故事裡张铭阳应该在这个时候破门而入,看到痛苦无助的我把我抱在他的怀裡让我发洩个够。可这样的事并没有发生,他去瞭太远的地方,当我需要他时他还在归来的路上。那个时候我想,我的人生裡已经出现过一次英雄瞭,张铭阳是注定会与我分离的无可避免的痛。

张铭阳开门进来的时候猛烈的喘著气,他看我躺在地上焦急的问我发生瞭什麽事,打电话我也不接,是不是想要吓死他,我说我想为你做点什麽,到头来却搞得一团乱麻徒劳无益。“你要为我做什麽。”他拉著我的手把我从地上抱瞭起来,“你什麽都不需要为我做,你的存在就是我生命裡最大的恩赐。”

我说我原本是想在你不在的时候把这一切都收拾好,这样你就不会太辛苦,而且你进门的时候就会夸赞我。

他说收拾屋子有什麽辛苦的,而且他知道瞭重要的是要有夸赞,“我该怎麽说,叶老师,干得真棒。”我端著我的手避免油渍碰到他的身上,我说你这是在揶揄挖苦我,他说先把你洗干净,等我去床上慢慢夸你。

他让我在床上等他,我说我们才刚刚起来怎麽又回到瞭床上,他问我在床上不好嘛,我说好是好,我又说如果我不是这个样子,我就和你去喝酒瞭。张铭阳,我从来没有和你喝过酒。他收拾瞭很久才回到我身边,我在床上耐心的等他,我能听到他在屋外来回走动的脚步声,我确切的知道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也就不会再焦虑瞭。

他收拾妥当后来到我身边,他把我抱在怀裡问我是不是酒精成瘾,我说我偶尔还是会想起过去的事,他说过去的事都让他过去吧,你愿意对我说我就专心的听,你不想说的,你的隐私我也不会过问。我说没有什麽不能对你说的。不对你说的事隻是我觉得说出来没有太多的意义。

他问我白宇轩怎麽又出国瞭,还跑去读瞭个不相干的专业,他不是一直在这裡工作的好好的,等到音乐表演那边的指挥退休瞭他自然而然就是说话算数的那个人瞭,他那个人到不至于这麽一点耐心都没有。

我说这是一个漫长又沉闷的故事,是一枚在我心裡扎得很深的钉子,我需要喝足够的酒才能对你讲,现在我不能喝酒,明天学校裡也有很多课等著你去上。

他说等到下周去医院複查完,如果医生不再禁止我喝酒瞭,他就陪我喝个痛快。我让他不要后悔今天说的话。

人不能沉缅于单纯的欲望,欲望隻是一个空心的泡泡,到达顶峰就会轻而易举的破碎掉,裡面全是空虚无助。可是爱是沉甸甸的,它会一次又一次的把我推向高潮,再从顶端回落时,人也是心满意足的。

张铭阳在学校的空隙会打电话给我,我要在医生複查后才能回到学校上课,所以我们无法无时无刻的在一起。他打给我电话说的都是一些很无聊的事,他说我想你瞭,我说你八点才出的门现在也刚十二点,他说今天学校的食堂没有什麽吃的,我问他那你吃的什麽,他说他吃瞭黄瓜排骨和西红柿炒蛋。他又问瞭我吃过饭没有,早上他已经把中午的饭放在闷烧杯裡瞭,我说我知道,你早上走的时候对我说过。他说准备去看我的公寓,我说如果裡面东西齐全的话你在裡面休息一下。他说他在院子裡碰到箫老师瞭,老师看上去精神不错,我说向他问好,我现在也和他算是师徒一场殊途同归瞭。

在白宇轩入校的第二个学期,萧老在课上突发重疾,他忽然就在讲台上栽瞭下去,学生及时拨打瞭急救电话也找来瞭校医。再经过一番抢救后医生宣佈暂无大碍时大傢都舒瞭一口气,隻是医生再三强调病人需要休息,休息,休息。

萧老手下的衆多学生一部份流向瞭我,一部份流向瞭另外一个系的老师。

那段时间我总看著萧老的夫人推著他在学校的院子裡散步,萧老的夫人我们也喊赵老师,其实赵老师不是老师,在退休前是著名的外科医生,我们喊老师一来是学生在校内对所有长辈的尊称,二来在校园裡行走我们也不便称作赵医生。

那个时候我想那大概就是爱情最好的样子,赵老师推著萧老看花看树看云,萧老总是乐乐呵呵,他们两个没有孩子,我们在做学生时都觉得两位老师真是过著一种前卫的令人向往的生活。如果不是那一天我在学校湖畔边遇到萧老和哲学系的汪教授闲谈,我大约会永远沉浸在我自以为是的这副幻象裡。

那天我拿著我的笔记本电脑从湖边经过,萧老叫住瞭我,他问我现在学生多得还应付的过来嘛,我说没有问题,汪教授就问萧老这是你那个引以为傲的学生?萧老说我这一退,担子就都交到他身上瞭,小叶从来都是个让我放心的好学生。

我在之前没有见过汪教授,严谨的说应该是没有留意过,我说老师好,萧老马上纠正,这个是哲学系的汪教授,我赶紧改口说教授好。教授却笑著说,都是符号。我听不懂教授再说什麽,教授又缓缓解释,萧教授,汪教授,叶老师,笔记本电脑上的苹果这些都是符号,我们生活在一个巨大的镜像世界裡,我们以为的自我不过是他人眼中的自我。

教授说完我就更无法理解瞭,无法理解我就隻能沉默,萧老把汪教授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拍瞭拍,他说不要为难我的学生。我虽然无法理解汪教授的话,但是我理解瞭萧老那个握手的含义。那个时候我正深陷在与白宇轩和白灵泽的微妙关系中无力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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