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做梦了,狐天媚轻笑出声,翻了个身,将流云的衣服掀到了一边。
流云犹豫了一下,将手里的柴火扔进火里,起身过去给狐天媚重新盖上衣服,看到狐天媚一缕头发沾到嘴角,抬手轻轻理开,看着狐天媚的睡颜,一时有些怔怔。
不知道是流云的动作,还是流云专注的眼神,惊醒了狐天媚,睁开眼睛,一下子看到流云,半天才回过神来,忽然想起先前发生的事,惊得坐起来,见自己衣服好好地,才稍稍安心,但转头看上流云又意识到什么,愣愣的,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狐天媚醒来的反应,流云看在眼里越发的不自然,当狐天媚向他看来,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呆了半刻轻声道。
“外面下了雨,下了大半日了……你也睡了很久了……我看你睡的香就没有叫醒你……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就没有去找人……你醒来就好,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说到最后流云迎上狐天媚的目光,关切地问道,语气说不出的轻柔,像是怕吓坏了什么。
狐天媚目不转睛地看着流云,对流云的话像是听见又像是没听见,半晌喃喃地问。
“你怎么会在这里?”
流云微微愣了下,垂下了头。
“我来是找那位大人的,打听到他在这里的庄子,没想到遇见了你……”
流云声音停了下来,却叫狐天媚一下子清醒了,先前发生的事一幕幕闪过,叫她感到一阵阵发冷,整个人慢慢蜷缩一起,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流云吓了一跳,慌得过来抱住狐天媚,急切地道。
“怎么了,媚儿!你怎么哭了……别哭……媚儿,别哭……”
流云不说还好,一说狐天媚反身双臂搂上流云的脖子,哭的声音更大。
“流云……流云……”不住歇地叫着。
“……我在这,我在这呢……”流云紧紧抱着她,轻轻抚着她的后背,“都过去了,没事了,没事了……”
哭了好久,狐天媚慢慢平静下来,推开流云,坐了回去,双手环抱着自己,无助地看着流云。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对十六岁的狐天媚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一场大哭只是暂时缓解了压力,所有的不幸后劲才是最大的,因为善后是漫长而麻烦的。
怎么面对父母,怎么面对朋友,最重要的是怎么面对将来……这比刚才发生的事要可怕得多!虽然狐天媚想的还没有那么多,但父母、家人、事情的本身也足够打击她了。她现在这样的反应还算好的。
“……媚儿。”流云想拍拍狐天媚的肩膀,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对不起,那时候,那时候……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长叹一声,说不下去了。
狐天媚呆滞地看了流云半天,眼神才逐渐有了神采,轻声叫了一声。
“流云……”
“嗯?”流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我是第一次……”狐天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流云愣了愣,看着狐天媚,明朗的五官失去了往日阳光的灿烂,但依然那么明朗,明朗的却叫人心疼。
“我也是第一次。”
半天流云轻声回答道。
外面的雨声渐大,雷声轰鸣,洞里的柴禾劈啪作响,两人一时默然相对,所有言语似乎都在这痴痴的目光中。
25山盟海誓
外面的雷雨更衬出山洞里的静谧,不知道对视了多久,两人不约而同转开了脸,又不约而同望向了那堆火,沉默了不知道有多久,流云开口道。
“你先睡一会吧,等雨停了我叫你。”
狐天媚屈起双腿,手臂环抱着膝盖,垂着脸,看不清什么表情,半天含糊地道。
“我不困。”
流云知道此时狐天媚的心情很复杂,刚才睡着了是因为药物折腾和身体发泄后的疲惫,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尽管狐天媚大哭了一场,但还是要需要好长时间才能平静。
看着阴影里缩起来的狐天媚,是那么惹人怜惜,但他并不后悔,为了尽快恢复家族的荣耀,别说欺骗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就是欺骗一个六岁的孩子也会去做的。
虽然流云今年才十八岁,还是个少年,但他执着坚定,一旦认准了就一定会做到,一旦答应了就一定会全力以赴,这两样都具备了,欺骗一下狐天媚又怎么会后悔呢。
不错,今天在狐天媚身上发生的事,都是流云拜托那个秋公子配合做出来的。那个秋公子正是北静王的小儿子秋逸玉,而先前劫持狐天媚的那个绿衣人是北静王的大儿子秋逸水。
这两个对流云来说天一般高的人物,不但狐天媚想不到他们之间有关联,所有人都想不到,可偏偏流云就认识了秋逸玉,偏偏秋逸玉在北静王府地位超然,更偏偏秋逸玉答应帮流云做了这件事。
先是北静王妃的请帖,这不难做到,只是北静王一个吩咐,给秋逸玉选妻,顺理成章地指定了这个偏僻、属于秋逸玉的山庄。接下来就好办了,秋逸水亲自出马,打伤了狐天媚拉车的马,马受惊,脱离了其它赴宴车辆的视线,狐天媚将门出身,在马车上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正好劫持,甚至包括那颗春药也是流云安排的。
流云喜欢快捷的方式,无疑这是最快的逼迫狐天媚和狐天媚家人接受他的办法。
最后流云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演了一出救美加献身的戏码,而且还叫狐天媚知道他是被迫无奈,一切为了她才这么做的,狐天媚即使不会感动、感激他也不会怨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