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羡慕、或者嫉妒,更不是面对这样的高门高墙感到卑微,而是不喜欢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特别是想到不知道还要多长时间才能结束这种不喜欢,但此时的闭门羹叫他很不是滋味。
面前的别院里住着一个叫陈大人的父亲好友,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免去前朝罪臣罪名,他才有幸来到京城参加明年的春闱,今天来找这个陈大人是想得到相助。因为在北海的时候陈大人曾给父亲写信,多是鼓励父亲不要灰心,即使父亲无望,还有孩子。也承诺过将来万一有一天能回京可以找他,他会尽所能帮助。而且不但是说说,在他们到北海最初的几年,也是最艰难的时候,陈大人写信给同僚照顾父亲,还托人送过衣物,可如今当他真的拿着陈大人当年的书信,登门拜访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了,初到京城去陈大人的宅子门前被告知陈大人有事出门了,问了什么时间回来后番再去,又被告知来蓝溪阁的别院踏青,如今站在这里再次被拒之门外,却连什么情况也不说明。
也许是这位陈大人曾经帮助过他们父子,叫他很是信任,而他所求之事对陈大人来说又是举手之劳,所以现在才感到有些难以接受。再者明年就要春闱,他现在急需要一个老师指点,可京城除了这位陈大人外再没有能求的人。
家族的崛起、往日的仇恨都担负在他的肩上,他也想尽快解决这些他不喜欢的事,明年的春闱是最好的时机,他相信自己的智力、也相信自己的学识,但科考这样的事只有这几个条件是不够的,经验、关系、规矩哪一样不重要。何况,京城云集的是天下学子,谁又是简单的!
不过还是有一个地方可去,那就是小郡王秋逸玉府上,显然小郡王的权力给他的帮助远远大于这个陈大人给的帮助,可是去了呢,那是要付出代价的!流云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小郡王想要什么,不过是叫自己心甘情愿雌伏那个人的身下,而恰恰这是他的底线,无论怎样都不会越过的底线!
他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为男人的尊严,假如他喜欢的的男子那也就罢了,但不喜欢就为了给家族复仇而委身那是绝无可能的!
他不但骄傲,在感情上又绝对的洁癖。
可现在他又该怎么办?上了马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想起父亲临终的话,想起父亲叫自己发下的誓言:世世代代,不报此仇誓不罢休,不禁有些怔怔的,脑海里闪过狐天媚的样子,怀里的那件饰物瞬间如火烧一般,胸口也传来一阵疼痛,狐天媚,狐天媚,你为何是狐家的人呢?
流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明明知道不该有不着边际的念头,可还是禁不住打听狐家在蓝溪阁的别院在哪,还是禁不住打马往那里跑去,似乎这样心疼的感觉就会好些,似乎这样心情也会好受些。
其实有些事情、有些人早已注定,谁也躲不过,谁也逃不开。
就在流云离开后,陈大人的别院门外隐蔽处,一个人闪身出来进了别院的大门,将门关上直奔后花园,那里一坐一站两个人,站着的人正是流云要找的陈大人,而坐着的人却是秋逸玉。
看到来人秋逸玉淡淡地问了一句。
“他走了吗?”
16原来如此
听到秋逸玉的问话,来人恭敬地答道。
“走了。”
秋逸玉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挥挥手,叫来人下去,抬眼对一边站着的陈大人道。
“今日之事叫大人委屈了。”
陈大人连忙躬身道。
“不敢。”想了想又道,“郡王殿下,要不要将早年照顾他们父子是殿下托臣下所为告诉他,臣实在是……”
“你心中莫有愧疚。”秋逸玉淡淡打断了他的话,“要说起来,当年也是你提醒的我,狼家身为文丞相,即使下野其实力也不可小觑,结个善缘多少对将来有好处。我不好出面才托的大人,如今狼家的人感激你也是应当的。”
当年陈大人告诉他狼家被发配到北海,并建议设法关照一二,他那时年纪小想得不多,在得知陈大人已经关照狼家几年了还有些生气,但顾忌到自己大事未成正是用人之际,也只好顺水推舟叫陈大人继续,后来年纪大了才渐渐明白狼家的在野能量,这才亲自往北海走了一趟,那时的流云不过十几岁的样子,可就是那样的年纪叫他第一次见了就惊为天人,五官精致不说,那纯净的眼神、飘逸的神情,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对周身之外的环境的淡然一下子就吸引了他。流云,人如其名,这种吸引无关男人与女人,不过是单纯的吸引,单纯的只因为他是流云。
也就从那时他开始调动一切人脉来保护这个人,并且,提供条件给这个人学习文武艺。当时他的目的很简单:看到了一块美玉,想亲自雕琢出来,期待享受雕琢成功的那一日的成就感和满足感,却没想到雕琢成功了他却被吸引的无法自拔。
要是当初把他养成一个取悦自己的宠物,也就不用费这么多心思了!秋逸玉想到这摇了摇头,那也实在无趣了些。
重来一次他还会这样做的,给他翅膀,驮着自己飞翔才是最成功的征服!
流云三番来找陈大人遭遇的状况是秋逸玉的吩咐,只为了慢慢收服流云。
陈大人心中清楚秋逸玉的目的,尽管觉得有些对不起好友,但秋逸玉是他的主子,他不可能因为好友违背主子。再说流云长了那样一张脸,还是无权无势的,没有人保护迟早要出事,秋逸玉虽然目的不纯,可也好于其他人,这样想起来似乎也是为了流云好,也就没有对不起好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