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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点完单,裴然直接拉着应行游出去了。
&esp;&esp;孟斯白望着那个背影。
&esp;&esp;明明有些生气……不,换种说法,是很生气才对。
&esp;&esp;但是……
&esp;&esp;他低下头,飞快地、习惯性地又点了几道裴然常吃的菜。
&esp;&esp;算了,就当是在还大学时候欠下的吧。
&esp;&esp;他按下结账键。
&esp;&esp;也就是这时,坐在对面一直像个透明人的alpha终于开口了。
&esp;&esp;“孟斯白。”
&esp;&esp;慢条斯理的吐字。
&esp;&esp;……熟悉的声音。
&esp;&esp;孟斯白霍然回头!
&esp;&esp;那双深灰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对面人,一时恍然,却也有种猜测被证实的感觉。
&esp;&esp;嘴唇颤动片刻,孟斯白终于回过神,他深深低下头,恭敬叫道:“陛下。”
&esp;&esp;原本平平无奇的alpha终于关闭了拟态器,露出真容。
&esp;&esp;黑发黑眼的帝王漫不经心又翻过一页汇报,沙沙纸声仿佛敲在孟斯白心上。
&esp;&esp;奇异而长久的沉默。
&esp;&esp;仿佛孟斯白根本没有恭敬呼唤,也仿佛孟斯白这个人从未存在——
&esp;&esp;裴端明终于抬起了眼。
&esp;&esp;他嗓音冷淡,目光却锐利,“孟斯白。”
&esp;&esp;重又被点了一次名,孟斯白深吸一口气,更深地低头。
&esp;&esp;“我记得,我很早就警告过你。”
&esp;&esp;“——保管好你的眼睛。”
&esp;&esp;阴冷声音仿佛吐在耳畔,仿佛毒蛇吐出猩红信子,对觊觎宝物的狂妄之人发出警告。
&esp;&esp;而妄言者长久地保持着恭敬,直到冰冷话题滚落在地。
&esp;&esp;他终于抬起头,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哪怕称呼上仍然谦卑又恭敬:“陛下。”
&esp;&esp;“裴然成年已久,你说,”他故意顿了顿,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知不知道,一向信任有加的兄长,竟然会对他有着如此丑陋的欲望?”
&esp;&esp;这话仿佛炸弹投进平静水面,裴端明淡然的表情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痕,他紧紧盯着对面的alpha。
&esp;&esp;深灰色眼眸毫不相让,仿佛对峙,也仿佛野兽的角斗。
&esp;&esp;裴端明缓缓吐出一口郁气。
&esp;&esp;他从来都知道,眼前的alpha并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角色。
&esp;&esp;帝国总有人赞颂议长与元帅,称他们两人都出身微末,称他们二人都忠贞不二,称他们两人都从未背叛。
&esp;&esp;但高坐台上的裴端明却从不这样想。
&esp;&esp;他时常觉得孟斯白更适合生在域外星系——虽然在战争结束之前,帝国的孤儿院也并没有差别。
&esp;&esp;“我是否也太过放任你?”
&esp;&esp;指节敲击着桌面。
&esp;&esp;裴端明的声音很轻,像是对自己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