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印象中的应星从未如此,至少他从未如此满怀杀意、而又身负绝望。
“你不是我们的对手。”
镜流赤眸微沉,道出最后劝言。
“应星,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呵呵,他犹若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我凭什么要到此为止?凭什么你们不能看在这场情谊之上到此为止?!”
他抬手向远天龙魂鼓动的祖龙轮生天象。
“我亲自看到她死在玄根之下,死在你们这群废物复杂悲凉的目光里头!”
“是你们没有保护好她、如果是我,如果我在的话阿珩才不会死!”
“现在我要在失去她的地方把她找回来!”
“这是我和丹枫之间的无言约定。”
“如果谁敢斩断这份最后的希望,我就和他拼命!”
他的精神已在崩塌的边缘。
镜流微微扶额,这份过于沉痛的情绪甚至令她有些头疼。
作为一个跨越千年的【老人】,她不可接触过于激烈的情绪。
可她知道,倘若事情再拖下去的话。
惊动十王司,就绝无轻罪的可能。
“景元,动手!”她道。
然而景元望向应星,煌煌威灵之影却于镜流的侧目间消散弥空。
“师父……我做不到。”
他将那柄石火梦身弃置一旁。
如若丢掉一块垃圾般丢下自己最喜爱的阵刀。
这把石火梦身出自挚友之手,然而他却不想以挚友赠送的锋芒对其挥刀相向。
“景元,你能够理解我的吧?”他稍稍舒展眉头。
却现神策将军仅是站在两者之间,未曾移步。
他的笑容也一并弥散,无喜无怒。
“你从来都是我们中最清楚代价的那个人,置身事外,统筹棋局。”
“可惜你曾经什么都没说,现在也什么都没做……”
应星骤然间感到冰冷的寒意袭来。
整个宫墟凝结出密密麻麻的银白霜花,冰封千丈,尖若寒锋!
“建木之乱还有诸多隐漏未曾查明。”
月的剑挥剑欺身,剑势凌厉!
“我绝不置整座罗浮于再生孽祸的险境!”
叮——!
一律生的霜花在扩散的剑意之下断裂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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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它幽幽落地,悄然裂作数段。
扑通——!
他甚至没有察觉痛意。
那双膝盖就不受控制的跪倒,
手中的残剑也随之跌落在地,当啷作响。
这是最温柔的一剑。
挑刺斩切的无数剑切开了他用以行动的血肉与大筋、唯独错过了致命的五脏与踝骨。
侵入体内的寒意消解了绝大多数痛意,令他跪地间沉沉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