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
“真漂亮,是蓝色的。”他感叹了一声,“可是,为什麽要叫它‘梦醒时分’?”
我笑了笑,“因为梦醒的时候,是梦境和现实最接近的一刻。”
这一株蓝色的鸢尾,是我上个月去买的。那棵中央的花蕊,高高地挺立著,假装著她脆弱的骄傲。我那天遇见她的时候,她正病恹恹地垂著脑袋,可是那种寂寞却一毫不剩地都传给了我。
有谁可以这样寂寞呢。
维扬又把植物一株一株地看过去。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蹲著身子,看了一株脚就往旁边挪过去一点。看得我又想问他。
“你这样不累吗?”
“不累。”他摇摇头,口里念念有词,“‘模糊’。‘半色夕阳’。‘恍然’。‘与谁同坐’……你还真有诗意哈。”
“生活嘛。”我随口应了声,手机却忽然响起来。
“喂?谭影?”
“啊,小声,是我。”谭影的那边听起来很吵闹,“我,呃,我是不是有件衣服落在你那里?”
我看了一眼客厅,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件灰色风衣。
“对,怎麽了?”
“帮我送过来好吗?”
“你自己过来拿。”我皱皱眉,“太偷懒了吧。”
“不要!小声~你对我最好了~我喝得好醉,都不想动~”谭影对著我撒娇,虽然只听见他的声音,也足够我鸡皮疙瘩掉满地了。
“我知道了。”我说,“在哪里?”
“夜色。”
挂掉电话,我转头对维扬说,“抱歉,我有事出门。”
“……我开了车来,要不,送你?”维扬慢吞吞地开口。
我看他一眼,想了想,“好吧。谢谢你。”
锦.瑟 06
点滴芭蕉心欲碎,声声催忆当初。欲眠还展旧时书。鸳鸯小字,犹记手生疏。
倦眼乍低缃帙乱,重看一半模糊。幽窗冷雨一灯孤。料应情尽,还道有情无?
夜色是这个城市相当有名的一间酒吧。不仅仅因为它的装潢高档格调高雅,没有卡不能进去,还是因为它是一间gay吧。不过好在它被建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来这里的人也不用担心被打扰。
我给维扬指了路,车子很快就开到了。我掏掏口袋,翻出来一张卡,维扬很怪异地看了我一眼。
“……谭影送我的。”我解释道。
我拿了谭影的衣服,急匆匆地赶到门口,维扬也跟在我身边。门口侍应生看看我,笑道,“庄先生,你来啦。”
我尴尬地点点头,一边模糊地把维扬说做我的朋友,和他一起进门去了。没走几步,我就听见谭影异常高调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