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懿摸摸胸口,感激地看向睚眦。
“还好有你这个二哥能制住他,不然白白若真掀了房顶,我还不被嫂子劈死。”
睚眦若有似无地听着,良久才难得的对白懿露出一个笑容。接着,就只听“嘭”的一声——这个千年不化、沉稳如山的男人居然在兰颜劣质“五粮液”的“灌溉”下给弄晕了。
白懿眨巴眨巴眼,对此情此景难以接受,可还没忙过来把睚眦从地上抚起来,白涟又和白白打起来了。
白涟调皮地抓着饕餮的尾巴嚷:“白白你天不怕地不怕,可你二哥一扯你尾巴你就大哭大闹,我今天也来扯扯,看你疼是不疼!”
说罢,白涟就狠狠扯了两下白白自以为傲的大尾巴,疼得白白嗷嗷乱叫,稍微缓个劲儿来,白白立马口吐真气地吼起来,一个爪子舞过去,作势就要把白涟打在地上。
白懿看得心惊肉跳,那小涟区区的凡体,哪里受得了饕餮一掌,赶紧把小涟扯到了自己怀里,白白心有不甘,又化作了人身直接张着血盆大口就要咬人。白懿是哭笑不得,只得求救地喊道:“嫂子!嫂子!”
这客栈里,睚眦倒下了。那么,就只有她无敌的嫂子能制住白白了,那边,熊喵也干脆爬上桌子边喝酒边扭着屁股跳舞。白懿看了眼,再次绝望地嘶喊起来:“嫂子!嫂子——————”
可是,哪里还有半点兰颜的影子?这个兰颜造的苦果还是得白懿来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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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此刻,兰颜正在后院,借着酒劲儿、头依门槛坐着看星星。
今夜繁星满天,漂亮无比,就象自己前世离开的那个晚上……
“嫂子。”兰颜听到呼唤,回头对白黎一笑,两人都有默契地没说话。
白黎挨着兰颜坐下,顺着兰颜仰视的方向望去,“看星星?”
“嗯。”兰颜点头。
今晚的白黎穿了一身紫衣,比起从前更显成熟,让兰颜不禁叹息。
“白黎,你长大了,不需要嫂子。”
白黎听了这话并没急着反驳,只是扯笑着又狠狠灌了口酒,才道:“你不是我嫂子。”
犹如被电击,兰颜听了这突如其来的话顿时酒醒了七分。
白黎也不去注视兰颜突然挺直腰板的奇怪动作,手转着酒瓶子继续道:“你根本就不是白何氏,和我们白家八竿子也打不着。”
轰轰——
兰颜闭着眼心道:死了,死了!这次死定了!但是白黎的惊人之语还没说完:“你知道吗?我这次并没有去先生家,而是往西走,去了趟白河村。”
轰轰轰——
兰颜只觉自己全身冰凉僵硬,白河村……那个地方是白何氏的娘家,这么说,难怪不得白黎回来后跟变了个人似的,在等待时机抓自己?
兰颜内心一阵纠结,嘴上却一个字不吐。白黎也不介意,抿了口酒继续道:“其实刚开始我并没想着去白河村,只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白河村和祥福村的交界口。我本只是打算去拜会拜会嫂子的父母,可没想到……很多事情都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白黎顿了顿说:“嫂子说自己的闺名叫‘兰颜’,但白何氏的父母、哥哥却说妹妹叫‘翠蝶’;嫂子说自己小时候在蜀都呆过五六年,所以会说四川话,但是白何氏的家人却说妹妹从未离开过镇子;还有你说自己跟着弟弟读过一两年书所以识字,但整个村的人都说白何氏就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全……太多的事实让我不得不相信,你根本就不是白何氏。”
兰颜道:“为什么不在他们面前揭穿我?”
白黎笑着摇摇头,“我不在乎你是谁,我只知道,是你含辛茹苦把我们兄妹三人拉扯大,如果当初……”白黎想象着如果几年前兰颜可能不在的情景,忍不住瑟了起来。
“我没办法想象如果当初你不在,我们三个人该怎么办。”
兰颜奇怪地看向白黎,“那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如果真是不在乎白何氏的曾经,那么,按白黎的性格就该把这件事情永远埋在心底,而不是告诉自己。
白黎听了这话也是一怔,竟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笑起来。
“其实……我听了白何氏父母的话反而很宽慰。”
“嗯?”兰颜瞪大眼睛,白黎这话……什么意思?
白黎道:“我曾经太过懦弱,就算对你有爱慕之心也因为和你是叔嫂关系羞于出口。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自责和难过,我觉得我对不起大哥,有违伦理。就算看见你和睚眦如何如何,我也只能在一旁难受,却不敢把这种心情表达给你。但现在……”
白黎说着慢慢牵起了兰颜的手,仍在梦里的兰颜也没反抗。
“现在,你是你,我是我,再也没有叔嫂、再也没有长幼。对于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去喜欢你。”
第二日醒来,兰颜发现头上还煨着毛巾。
隐隐约约记得昨日在后院,自己和白黎又喝了不少酒,半醉半醒间白黎送她回了房,这毛巾怕也是那时候给敷上的。
“傻孩子——”兰颜蹙眉自言。想起白黎借着酒劲鼓足勇气的表白,兰颜更是一阵心烦,此刻她根本就无法给白黎一个明确的答复。
迷迷糊糊地下床,开门还没来得及迈脚兰颜就发现了正踌躇着准备敲自己门的白黎。
“嫂子!”
“白黎?”
异口同声的呼唤后,彼此都略显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