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用刑侦人员的话说,由于没有证据,这只能属于软串案。但凭借经验,关鹤鸣同意前面的工作成果,他认为这个方向没有错。
徐德忠继续说:“当时,专案组的重点排查对象是大学城的大学生和务工的年轻男性。根据画像进行了筛查,总共排查了大约十万人。还真有一个人,跟画像简直是一模一样。可查来查去,却怎么也查不到这个人的作案时间和动机。”
就在刚才,关鹤鸣已经否定了那个“画像”的应用价值。但是,当徐德忠提到画像的应用时,他却没有作声。这一点让罗牧青有些不解。
“我专门来找您,就是想说兵营的事。”绕了很大一圈,徐德忠才说到正题。这才是他思考再三,最终决定来找关鹤鸣的真正目的。
这时候,他的语速稍微慢了一些,一边说一边观察关鹤鸣的表情:“一点儿不夸张,这么多年来,整个芳城都被我们翻了不是一遍两遍。只有一个地方是盲区,就是兵营。在大学城附近的山里,有一个驻军点,是个国家保密部门。这里的年轻士兵比较多,案发时间都在晚上训练结束后,犯罪嫌疑人就在这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些年,他们一直都想到驻军点查一查,但接洽了好几次,都被部队挡了回来。可是,越不让查,就越觉得这是块心病,徐德忠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看着关鹤鸣不置可否,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徐德忠忍不住问:“关局,您不是说了嘛,这回要彻底查、查清楚,绝对不留遗憾!”
关鹤鸣知道,他们认为工作已经接近穷尽了,才把火力瞄准了兵营。
如果手里有确实的证据,也可以对接一下军队。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兵营,难道就因为兵营驻扎在案发地附近吗?网可以撒得足够大,但漫无目的地撒网只能是无功而返。当大家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这里却又一无所获时,士气就会进一步被挫伤。因此,无论从哪个角度讲,现在都不是翻动兵营的恰当时机。
“不管是兵营还是什么单位,需要查的时候坚决要查。这个案子,我还没有吃透,给我一点儿时间。”关鹤鸣耐心而诚恳地说。
徐德忠没有得到确切的答复,不太满意地离开了。
待他走了,关鹤鸣定定地坐在椅子上思忖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对大家说:“他们现在是有劲儿使不上,需要给他们一个方向。”
“有可能是部队的人吗?”罗牧青低声问。
“兵营暂不考虑。”关鹤鸣十分明确地答道。
他把目光转向邱实,说:“你们中午吃完饭就研究。这三起案子,还是需要找出硬件条件来并案。”
邱实和朱会磊的目光同时落在罗牧青脸上。
罗牧青大惊失色。以前他们研究案件,从未让她参加过。
吃午饭时,三个人坐在一张小桌旁。
罗牧青悄悄地问邱实:“邱处,为什么刚才关局不直接告诉徐大队长画像不能用、兵营不能查呢?”
邱实笑了一下,说:“在当前的氛围下,是告诉他们什么不能干有用,还是告诉他们什么能干更有用呢?”
罗牧青还是一脸懵懂。
“告诉他们不能干,就是推翻以前的结论。而推翻之后,我们又没有新的方向给他们,人心一下子就散了。这就叫自乱阵脚。”邱实停下筷子,一脸认真地说,“凡是涉及案子的事,都要牢牢掌握住节奏。”
罗牧青佩服地点了点头。
朱会磊小声地叫了声“罗记者”,表情诡异地说:“看来,以后咱们是一个战壕的了,同进同退,荣辱与共,是吧?”
罗牧青抬头看看他,预感到他下一句话准没好词儿。
“您看是我们跟着您的节奏细嚼慢咽呢,还是您配合一下我们,改成狼吞虎咽呢?”
罗牧青没说话,闷头把剩下的几口饭菜快速扒拉进嘴里。
朱会磊见她面露愠色,悻悻地说:“带个女的出门就是麻烦。”
邱实在一边不说话,闷头吃饭。
“到目前为止,身份还没暴露。保密工作做得真好,佩服啊!”朱会磊阴阳怪气地说道。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