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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3页)

按照计划,九案侦办组应该回京了,但关鹤鸣见北京方面没什么太紧急的事,临时决定去一趟安平县。

然而,他们抵达安平没多久,一个电话打乱了计划。

安平专案组把遇害的石灰窑老板胡永发卧室的顶棚捅开后,从里面找到了很多业务往来的单据,正在一一查对,寻找与胡永发一家有来往的可疑人员。

对于安平专案组来说,这个案子侦办起来也的确费劲。没有DNA,没有指纹,没有目击者,只有带血的脚印。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好不容易排查出了一个与胡永发存在矛盾纠纷的马中波,打心眼儿里希望他就是,可他还跳入江中,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关系圈的排查似乎已经穷尽,他们理出了与每名受害人相关的亲属、同学、朋友、仇人,长长的名单上每个名字都查了不止一遍。除了这些人,实在是再也找不出其他人了。

案件推进会上,永乐镇派出所副所长邢立州一脸无奈地说:“这个案子我搞了六年,实在是感觉搞到头了。当年围绕吴楠和胡永发活动区域周边的农村设了三个圈子,几千个重点人都排了。我主要围绕胡永发,查得很仔细,搞了两年。为什么符合条件的一个都没有?当时范围错了,还是漏了?是不是没有落实到位?”

一切都在关鹤鸣的意料之中。这个案子让安平刑警非常头疼,无从下手也是情有可原。他们一时还转不过弯来,而要让一批“老刑侦”转弯是非常困难的。

“案子很难,但必须承认,直到现在我们还是不知道,石灰厂老板胡永发到底为什么要急着出售石灰窑,而他们遇害的这一天,又恰好是竞价的最后一天。”关鹤鸣说完,向邱实递了个眼神。

邱实心领神会,紧接着说道:“据我们分析,犯罪嫌疑人与吴楠在机耕路上偶遇的可能性不大。他如果与吴楠有矛盾,杀了吴楠就算了结,没有必要冒着很大的风险去杀另外七个人。在胡永发房间的客厅里,有一个空的饮料罐,从罐口提取到了吴楠的DNA,而老板胡永发的儿子及其亲属都证实,按照惯例,胡永发是不可能给吴楠拿饮料喝的。有可能是来了一个客人,给客人喝并打开了拉环,客人没喝,才让吴楠喝掉了。客人可能与胡永发发生了争吵,吴楠拉架,劝客人离开。客人被拉到屋外,吴楠穿着家居的布拖鞋骑摩托车送他。这说明客人的住所与石灰厂之间的距离并不远,摩托车很快就可以到达。而在路上,脾气十分火爆的犯罪嫌疑人越想越不甘心,想要折返再次理论,而吴楠却没有停车。这时候,犯罪嫌疑人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锐器,从后面刺向吴楠。法医尸检报告显示,吴楠身上的伤多达三十二处,但是致命伤不多,有不少刀是从后面刺入。吴楠停车后,与犯罪嫌疑人正面搏斗,但敌不过犯罪嫌疑人,在颈部开放性伤口血液喷涌而出的情况下,从树林往石灰厂跑了三十四米,最终因失血过多而休克,倒地死亡。犯罪嫌疑人把他拖到排水沟里,又把他的摩托车拖进竹林隐藏之后,气冲冲地来到石灰窑,先到窑顶平台上看了一下小屋里是否有人。小屋的门锁上留下了他的带血手套印。他从窑顶平台上找到一根杉木棒,徒手断为两截。说到这里,要提醒大家注意的是,杉木棒的直径为六厘米左右,被犯罪嫌疑人徒手掰断,并且三十五岁的壮劳力吴楠敌不过他。这些都可以说明此人非常强壮,臂力很大。”

邱实的推理展现了杀害吴楠的过程,用词精确,讲述流畅。

“他冲下平台,到了窑厂,将左脚踹到西边那扇门上。据知情者说,踹这边比踹另一边容易成功。这说明他十分熟悉这里的情况,而不是有限熟悉。他是怎么将七个人全部控制住的呢?靠的是语言还是自身的威慑力?我们还要注意一下,所有被害人中,只有齐士飞的头部盖了一件衣服。是犯罪嫌疑人故意为之吗?这是什么心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邱实身上。他的思路异常清晰。

“他在一个下雨天赶到了石灰厂,而这一天又恰好是石灰厂竞价出售的截止日。石灰厂的竞标价是十五万元,没有卖出去。而犯罪嫌疑人在这一天的傍晚来到了石灰厂,他是奔谁来的?到底是吴楠还是胡永发?如果那副碗筷在案发前就有,那么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第九个吃饭的人。他在吴楠家的厨房吃了饭,在胡永发家停留的时候,胡永发给他拿了饮料喝。从待客方式看,他是一个熟人,也是一个具有一定身份的人,既认识吴楠,也认识胡永发。他戴粗纱手套,随身携带工具刀,是一个有工作但生活档次不算太高的人。作案后,这个人可能性情大变,原本特别火爆的脾气,变得平和了。请大家在以案发地为中心、直径十公里的范围内再仔细排查一下,看有没有符合这些特征的人。”

听了邱实的推理,安平县公安局副局长赵长征说:“我们是不是要先找到马中波,感觉这些性格特征还是跟他蛮符合的。”

关鹤鸣摆着手说:“不要再追马中波了,他不是。下一步,你们要继续研究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动机,到底是冲着吴楠去的,还是冲着石灰厂老板一家去的。大家看看还有没有研究的余地。目前看来,侵财目的明显。从吴楠被杀的过程看,不是报复,因为时间不对。什么人群符合、奔谁来的?吴楠家平时来人送不送,有没有送人的习惯?穿拖鞋骑摩托车送,能送多远?这些需要你们再去调查。”

赵长征眨巴了几下眼睛,想要说什么,张张嘴又闭上,闭上嘴又实在忍不住,说道:“侵财也不应该啊!这时间也不对啊!这个时段正是他们聚在一起看电视的时候。而且,一个人杀了这么多人,就带了这么一把小刀去,是不是这里面也有讲不通的地方?”

赵长征是个“老刑侦”,面对案子的是与非,他无论如何都要表达一下自己的观点。

关鹤鸣听得十分认真,待赵长征讲完,马上说道:“长征说得很好。这是一起重点攻坚案件,有它的特殊性,不能对它简单地定性。综合全过程来看,双方存在矛盾,但归根结底是为财而来。犯罪嫌疑人具备人熟、路熟、内部结构熟的条件。年底了,他可能急需用钱,没钱过不去。他本身就是带着气来的,更符合前来借钱或要钱的情形,但是有可能钱没借到,反而因此发生了争执。反正没钱也过不去了。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后边的目的就是钱。虽然钱不多,但对犯罪嫌疑人来说很重要。”

听他这么一说,赵长征信服地点点头,连声说道:“是的,是的,不像是简单的仇杀,也不像是单纯的侵财。”

关鹤鸣用手点了几下桌子。据罗牧青观察,这是他在发表观点或部署工作之前的习惯动作。

果然,他说道:“下一步,在技术上,一是要把现场遗留的东西,用现代理念重新检验,肯定有痕迹。二是研究DNA,复核一遍。这个工作,小朱,你去联系公安部物证鉴定中心的专家。三是足迹的应用。找出几个完整的血足迹,怎么也能研究出来。实在没有突破,下一次就带几位足迹专家来。破案就是要用最有用的办法。

“侦查上,需要穿成串儿。既不要盲目推翻原来的侦查结论,也不要忽视解释不清的问题。这个人是做什么的?他带的这把小刀到底是什么工具刀?要结合刀伤,重建现场。把现场研究透了,是侦查人员必须做好的事情。吴楠骑摩托车出门的那一段是关键。他到底为什么穿着拖鞋骑摩托车出门?

“这个案件范围很窄。杀了吴楠后,犯罪嫌疑人重回了石灰厂。他跟石灰厂里的人很熟,但这次他不敲门,而是一脚踹开了门。把那一幕幕还原,仔细研究每一个动作反映出的是什么心态,再去想什么人能有这样的心态。”

安排完工作,他倏地站起身,说:“今天就到这儿。呼河的案子有线索了,我们得回去一趟。”

原来,刚到安平县,邱实就接到龙江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政委徐佳良打来的电话,说初步查清了吴庆生和吴超勇的身份。

当年排查时,这两个人都有民警进行过面对面的询问。询问笔记显示,吴超勇确实没有作案时间。案发时,他在单位值班,有多名证人证实。

但吴庆生的情况不同,案发时他自称与养父母在家。每起案件发生时,均没有其他证人证实他不在场。吴庆生曾经和被害人赫爱成在一个部队当过兵,所以作为赫爱成的关系人被调查过。他们俩的入伍时间前后相差四年,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们认识,年龄也不符。邮局的领导反映他平时工作认真,为人厚道,因此吴庆生被排除了。

吴庆生的养父母,实际上是他的大伯和大伯母。由于他们一直没有生育子女,吴庆生的父亲就把他过继给了大哥。养父母待吴庆生非常好,视如己出。

1998年冬天,他的养父母过世了,前后相差一天。吴庆生的行为十分怪异,没有急着通知亲戚办丧事,而是独自一人陪着两具尸体过了三天三夜。民警在走访中了解到,有亲戚闻讯赶到的时候,看到两位过世的老人躺在土炕上,也没换寿衣。老两口中间摆着一个枕头,亲戚不知道怎么回事。吴庆生说:“我晚上就睡他们中间,陪着他们。”

前几年,吴庆生从邮局退休了,先是找了个旅馆烧锅炉,干了一年,就没再干了。据他的同事说,他平时话不多,年轻的时候长得还挺帅,浓眉大眼。由于当过兵,纪律性很强,他在工作上也规规矩矩,对小街小巷特别熟,送信送报从没出过差错。

现在,吴庆生在北京,在离后海不远的明镜胡同租了一间小平房,住半个月了。他们已经派人去盯了。他一早就出去,直到晚上才回来,通常是烧壶开水,喝一会儿茶,然后关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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