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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卡多鲁？！你怎么了？！“

心底发现出极度不祥的预感，多诺加快了译码的动作。

”求求你……不要打开……多诺……求你……“那悲哀，那绝望，撼动着他冷漠多年的心房。

他从没听到过如此悲哀绝望的乞求。

”啪！“电子锁被解开，多诺冲进牢房的黑暗中。

伸出手探向仿似无边的黑暗，他触摸到的却不是卡多鲁温温的身体，而是冰冷的玻璃。

”卡多鲁？！“想起自己身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电筒，多诺马上从口袋里拿出来打开。

”不！！——“亮光照耀之处，伴随着卡多鲁嘶心裂肺的哀叫，他看到了在那高大的玻璃皿内，飘浮在化学液体里，卡多鲁那已经不似人形的身体。他左肋到腹部一下的躯体不见了，破裂的部分散出大量电线与人造器官，右臂从中闲的枪伤开始溃烂，蔓延至整个胸廓，那俊美如古希腊神邸的面庞融化了大半，剩下没有表皮包裹的机械面颊。

他像一个被丢弃的木偶般，绝望的沉醉在曾经的美丽中。

心，被撕成一片一片。好不容易因你的存在而重新拼凑，却也因你而重新粉碎。

痛，因你的痛，你的哀，你的伤而产生。

所以，你要负责。

”不要哭，卡多鲁。“

仅剩被表皮包裹的脸，湛蓝的眼睛并没有溢出泪水，即使有，也只会融入化学液体中。

但多诺确真切的知道，卡多鲁，一直在哭。

”……不要看……求求你……“

卡多鲁蠕动着失去嫩红唇瓣的嘴巴，渗出惨然的乞求。他只是想在他心中留下永远美丽的景象，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看不看，并不重要。只要我知道，永远和我一起的是那个叫卡多鲁的灵魂。“

”我……没有灵魂啊……我是……“

”爱我吗？“

出乎意料的问题，让卡多鲁浸泡在液体中的身体微微一震。

怎么能不爱啊……可是……

”如果……我有资格的话……“

他没有能再说下去，因为眼睛、嘴巴、甚至是被自己怀疑存在与否的灵魂，在那瞬间皆被多诺脸上那初阳般的微笑所俘虏。

”那么我们便是两情相悦了！“

不需要冗长的安慰，也不需要华丽的爱语。

在他们两个之间，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就足以让对方了解心意。

多诺的嘴唇轻轻靠上玻璃，卡多鲁也缓缓的垂下了脑袋吻上玻璃外的唇瓣。冰冷的感觉逐渐在消失，温暖透过玻璃传达到他的麻木的机械嘴唇上，亦传达到它存在的灵魂内。

隔着皮肉，隔着器皿，隔着种族，即使是隔着生死，也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