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忘了是哪里。”姬君陶微笑道,“女孩子会喜欢这样的景致吧?”
“是给姬小姐的吗?”小锦问,偷偷看老师的脸色。
姬君陶不置可否,脸上的笑意未退。
“姬小姐真让人羡慕啊,什么时候都可以看到老师的作品,房间里想挂哪一幅就挂哪一幅,在画廊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会突然叫我们把老师的哪幅画撤下来,说要自己拿回去挂两天。”小锦一边笑一边说,“外面因此传说姬小姐特别惜售老师的作品。”
姬君陶点头微笑。所谓小冶的“惜售”怀月曾问过他,他当时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传闻,等会儿告诉她原来是这么回事,看她会是什么反应。
“姬老师,”小锦痴痴地看着他,这个男人,芝兰玉树一般站在自己身边这样微微一笑,她简直就要魂不守舍了。听到楼下似乎姬君冶已经在大声招呼吃饭,她所有的机会就只有这一刻了,小锦鼓起了勇气。
“怀月,上去叫我哥下来吃饭,早饭都没吃,到现在难道还没饿吗?又去看什么画了?”姬君冶道,“小锦到哪里去了,这懒丫头也不来帮忙。”
怀月看了看锅里的菌菇煲,舀了一勺尝了尝味道,点点头,上楼去叫姬君陶。
因为今天要招待客人,姬君冶特地吩咐客厅里不用换鞋,上楼的时候怀月换了双软底拖鞋,是新的,底很厚,她心想,秋天是该换这种鞋了,小冶大概是真的要当妈妈了,还挺细心的。
画室的门半开着,她径直走过去轻轻一推,还未看清里面的人,却先听到了小锦甜糯的声音,“姬老师,我喜欢你。”
屋里的人和屋外的人俱是一愣,姬君陶皱眉看了一眼小锦,刚想训斥,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怀月,反倒不知如何开口。
背对着门的小锦转过身来,发现怀月,大吃一惊,一张俏脸登时通红,口吃道:“商,商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怀月愣愣地抓着门框,那种久违的压迫感又一次逼仄着她,在袁清告诉她怀了鲁风的孩子的时候,在青山村的小车站,她手握着车票犹豫着等不等姬君陶的时候,就是那样一种茫然无措,被迫着要做一个选择,没有可呼吸的空间,没有可拖延的时间,再艰难也要做出选择。现在,也是一样。
扣着门框的手太用力,指上传来的疼痛让她的头脑清醒了几分,怀月扬起嘴角,若无其事地轻快一笑:“小冶让我来叫你们下去吃饭,快下来吧。”说罢转身走下楼去。
小锦偷偷舒了口气,怯怯地瞥了一眼姬君陶,“姬老师。”
“下去吃饭吧。”姬君陶面沉似水,冷冷道。
小锦感觉到姬君陶即将勃发的怒气,吓得来不及害羞,飞快地跑下楼去。姬君冶见了她问:“原来你也在楼上啊,你们姬老师在干什么,怎么还不下来?”
小锦支吾道:“姬老师在看画。”
姬君冶不悦道:“不都是自己的画吗?什么时候不能看,一会儿人就来了。你上去再叫他一声。”
小锦哪里敢再上去,对一旁的怀月道:“商小姐你去叫一下老师吧。”
姬君冶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小丫头支使谁呢!”说罢自己“噔噔”地走上楼去,过了没一会儿,又独个儿下来了。“他说没胃口,”一边拿眼看怀月,“怀月,要不你再帮我去请请我哥,拿出对付豆豆的那一套来,他这时候使性子,不是要我的命吗?”
怀月无奈,看看一旁惴惴不安的小锦,也不能管小姑娘怎么想了,硬着头皮朝楼上走。
姬君陶正站在画室门口,怀月走到他面前刚想开口,却被他一把搂在怀里。怀月慌道:“这是在哪里啊你也这样?”
姬君陶搂着她进了画室,反手把门锁了,俯身狠狠地吻住她,怀月无处着力,只好挂在他的脖子上任他吮吸碾磨,几乎快要透不过气,姬君陶才不甘心地放了她,问:“刚才为什么那样笑?那样若无其事?我到底是你什么人?”
怀月喘了两口,平静了一些,嗔道:“你发疯了?下面是你妹妹你学生啊!”
姬君陶气恼,盯着她嫣红的唇发愣,又覆了上去,轻揉慢捻,用舌尖描摹着她的唇形,慢慢探入,卷起她的舌尖温柔地吮吸,苦恼道:“怀月,你不能这样,你一点都不在乎,我觉得自己好像无家可归,你不生气也不难过,你准备把我拱手相让是吗?”
怀月身体一僵。刚才也许有那么一刹那,自己就是这样想的,有个女孩这样地喜欢他,比自己勇敢,比自己纯粹,自己是否应该就此放手。放手?是啊,自己不是一直在找这样的一个机会吗?可为什么真正遇到的时候会觉得难过?
“怀月。”姬君陶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狠狠地咬了一下她的唇,她吃痛,惊醒过来,回吻了他一下,软声道:“你如果乱来,我下午就回城里了。”
姬君陶放开她,手指在她唇上轻轻抚了一下,道:“别回去,否则我也回去。下午我把你介绍给大家,好不好?”
“以后再说吧,不要给小锦这么大的难堪,”怀月按下自己复杂的心绪,环了他的腰柔声道:“女孩子说出自己的喜欢需要多大的勇气啊,你就是不接受也不能轻视这份感情,你是老师,姬君陶或许可以任性,姬老师却不可以。我刚才只能装作没听见,否则小锦怎么呆得下去,别生气了,你不下去吃饭,大家都吃得不安心,下去吧,乖乖的。”
姬君陶配合地笑道:“怎么把我当豆豆一样哄,我可不吃你这碗迷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