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画摸了摸下巴:“现在小孩子的审美,还挺新潮的。”
景郁抱着瓷盆跨进了屋内,谢听一直在里屋,所以外袍是披着的,见有人进来,方才抬手,不紧不慢地扣外袍的扣子。
景郁余光瞥见了,装作没看见,反而高声问院子里的方遥:“师姐,这个瓷盆放哪里?”
本来还想跟苏明画请教下怎么给小姑娘编头发的方遥,闻声只好走进来,指了指墙角一个空置的高脚凳:“就放这里好了。”
景郁旋即走过去,将瓷缸放下。
“俩孩子已经去上学了?”谢听温声问方遥。
后者点头。
“昨日太耗费精力了,加之睡得晚,差点误了孩子们上学的时辰,”
谢听把斜襟处最后一枚扣子扣好,抬眸看着方遥,浅笑着玩味地说,“以后这种事还是让我来出力吧。”
方遥明白他是在说她昨晚讲话本的事,孩子们哭得那么厉害,自然消耗精力,所以今日起晚了些,她也觉得以后讲话本这活,还是让谢听来做比较好。她讲起故事来,没什么感情,容易给俩孩子讲偏了。
可是这话从他嘴里讲出来,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好,以后还是你来吧。”方遥犹疑地说。
“师姐……”
“嗯?”
景郁背在身后的手指攥得发白,在方遥看过来时,又极快地调整如常道:“你跟俩孩子有什么缺的再和我说,”他勉强笑了笑,“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谢听意外地挑了挑眉。
这个倒是比金阳宗的那个圆橙子,更能忍一些。
“好,那你们先回吧,我就不送了。”
苏明画在院外等着景郁,寻思他怎么还不出来,等得不耐烦,又朝院子里张望了一眼,才看到景郁从屋里出来,脸色更是沉得能滴水。
俩人一边往回走,他一边同苏明画怨声道:“大师姐怎么找了个这样的人做道侣?”
景郁怎么都想不通,大师姐那么光风霁月的一个人,怎么就看上了一个徒有外表,以色惑人,毫无本事的凡人?
方才若不是大师姐在场,他恨不得想拔剑。
“你说谢听啊,他跟大师姐不挺好的么?”
谢听平日里不太出门,跟他们几个师弟师妹也没什么接触,苏明画对他了解不深。
不过从方遥对俩孩子的上心程度,对谢听自然也不会差的。
尤其是俩人现在住在了一起,以后感情肯定会更好。
“好在哪里?……简直是玷污了大师姐。”景郁咬牙说。
苏明画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什么玷污不玷污的,你在说什么?他同师姐是正经道侣。”
见小师弟这样,苏明画猜测他是不是又犯糊涂了。
这些时日,景郁教俩孩子识字学阵法,教得也细心,能看出来他对那俩孩子是真心的好。
加上昨日大师姐说要搬院子,他还主动提出帮忙添置家具,她还以为他已经慢慢接受了大师姐有道侣有俩孩子这一事实。
结果现在怎么又犯浑了?
“他,他……”景郁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就不像什么正经人,哄得大师姐耽溺男色,而且阿正阿圆也在同住,他这怎么能……岂不是教坏小孩子!”
“这是大师姐的私事,我们关系再好,也不便置喙,”苏明画顿了顿,叮嘱道,“我们以后还是少来大师姐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