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楚雷脸上浮现出一派轻浮的笑意,一如他平时在外人面前的样子,揽过我的腰,有力的手臂钳制住我意欲避开的企图,低声在我耳边道:“别动,就这样跟着我,今天,你我要演出好戏,若是成功,过几日,就能去见你的卓侯爷了。”
我放弃了挣扎,一来我听他的话今天我就要陪他演什么戏的,二来,在这个健硕高大的男人有力的臂膀中,要挣开似乎不太可能。
我乖乖地跟着殷楚雷出了府,上了马车。
二十六美人
华灯初上的汗爻京城很是具有典雅雍容的气势,虽没有现代社会高楼林立,霓虹幻彩的光怪陆离,却依然灯红酒绿,人流如炽,更何况,殷楚雷带我去的地方,是京城最繁华的商业娱乐中心,仕仿街。
街呈十字,最大的东西十字街,都有宽十米,南北纵贯五公里长。四个方向都有酒肆,茶楼,东有古玩玉器,西有字画美饰,北有小吃戏台,南有赌坊青楼,里面胡同林立,店埔层叠,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
绕城的蒗江水被人引在这楼阁林立中,曲曲绕绕,有小小涓流,有明净大湖,石桥弓立,真正是人间乐土。
我们的马车停在一幢三间四柱四层重楼店面前,青瓦飞甍,气势恢弘,正面柱身上,赫然立着四个夔龙挑头,挑头上各挂一满雕金鳞的横杠,悬着幌头,四檐均绕有鲜红的绸巾,系着铜铃,迎风招展,清脆的铃声,飘扬的红绸刹是好看。
整个楼堂皇的朱紫色门楣浮雕着金色的繁复缠枝花纹,彰显着这楼的贵气,涤环上托着一匾“酣馔楼”下还有副硕大隶书对联,上联是“酣畅淋漓品天下醇香馥郁”,下联是“馔味饕餮尝世间珍馐佳肴”,横批是“吃喝随意”。书法端庄大气,圆润丰韵,苍峻潇洒,波磔鲜明,显然是个书法大家之杰作。
这个酒楼光看外表已然气度不凡,想来,在这地段如此显眼的地方开的酒楼,一定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
殷楚雷下了马车,扶我下了车,揽着我的腰往里走,早有小二利落的上前迎接,满面堆笑道:“公子爷可来了,各位爷可等您许久了!”
殷楚雷脸上浮现着一贯的假笑,浑然是个萎靡颓废的世家子弟,大手一挥道:“废话,我家美人要打扮,爷自然要等等,快带路!”
肆无忌惮地搂着我便随着小二跨入大厅,偌大的大厅占地百坪,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上菜跑堂的在人声鼎沸中穿插往来甚是灵活,酒香菜香四溢满场。
小二脚步不停地带着我们上了楼梯,直到四楼,在一个写着听风楼的房间门前停下,推开门陪着笑恭身道:“爷,就是这了,小的去给您上菜去,您自便!”
殷楚雷揽着我昂首阔步走进雅间,立刻有股沁人的甜香传来,雅间布局果然高雅,所有的家具都是雕刻精美的精品,四壁挂着的都是金碧山水大家的画作,堂皇富丽,一座四扇绢丝湘绣牡丹檀木雕花大屏风将雅室隔成两间,一张八仙黄花梨木大桌围坐着几个人,看到我们进来都站了起来。
“我说吾卿啊,怎么现在才来啊,都等好一会了,该罚酒该罚酒!先罚三杯吧。”其中一个嚷嚷着,一起的几个人跟着起哄,一个个锦衣玉带的,显然都是世家子弟,这些人身边,几乎都有侑酒美女做陪,想来什么地方什么时代都一样,陪酒女郎少不了。只是,这些人个个都是一脸苍白的过分的样子,有些个还有黑沉的黑眼圈,大概都是沉迷于酒色的家伙。
我沉默地任由殷楚雷带着走上前,殷楚雷满脸痞笑着应道:“在下迟到,该罚该罚!”说着就拿过翠玉酒杯干脆地干了三杯,然后一把揽过我,语气轻挑地对我道:“静儿,为了等你可是让我被兄弟们连罚三杯,你可要好好补偿本公子哦!”
他突然贴着我的耳畔说话,亲密得让我很不舒服,冲鼻的酒味熏得人直想躲,我撇开头,极力想避开这种亲密,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可是我也不好反驳什么,他揽着我腰的手上的劲道警告着我,只能低声开口:“公子别这样。”
一边的人好象才注意到我,一个长得有些娘娘腔的人咦了一声道:“吾卿啊,怎么你又换人了?这不是柔夷姑娘嘛?你好不容易追到的怎么一个月不到就换了?”
“柔夷?她是谁?”殷楚雷混不在意的笑,坐下来,还硬是拉着我坐在他的腿上,我想挣扎,却脱不开他铁箍般的手臂,如坐针毡地坐在了他腿上。
“哈哈,苄青,你去公差半月不在京城大概是不知道,吾卿据说十日前藏了个美人在府上,为了这美人早就不和柔夷姑娘好了,这几日还总是拒绝出他那个府宅,你说是不是很反常?所以兄弟们怎么地也要让他把他的美人带出来给兄弟们瞧瞧,好不容易他才答应的,咱们今天可就是为了他这个藏在府里的美人来的。”一个长得三大五粗的家伙满口唾沫横飞地说着。
“就是就是!”又一个接口,“不过,吾卿,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答应了带你的美人出来,怎地还藏着掖着的,也不让哥几个一睹芳容?”
“就是就是,还不快让我们看看什么样的美人让你连伊人楼的头牌花魁都不理了?快摘了那帽子吧啊!”一群人跟着起哄。
“哎呀,原来如此啊,我说吾卿怎么回来都没看到过,感情在自家屋里快活呢!”那个娘娘腔的又开口,满脸兴奋:“快快快,让兄弟看看你新欢的脸,咱比比是柔夷漂亮还着这位姑娘漂亮,哎呀,别藏着啦!”说着便要来揭我的帷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