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项明顿了顿,从思绪中抽离:“好。”
“对了,你入戏后有没有情感残留?我看晏监正找来的入戏者留下的手札里有提到这样的例子,就是虽然出戏,但仍旧爱着戏里的角色,恋恋不忘以至于魔怔。”
“。。。。。。不会。”
因为,他有喜欢的人。
“哦哦。”原晴之也没追问,帮他伸手拿了双筷子。
看着师妹那双干净澄澈的眼睛,元项明心里那些犹豫和尴尬忽然烟消云散,走到嘴边的话也硬生生吞了回去。
还是再等等吧。他想。
两天后就是戏祭大典,青派苦心孤诣筹备了十几载的崛起,全部都是为了这天。
师父离世之后,振兴青派便成了他的执念。肩上背负的责任若是不能卸下,纠结这些儿L女情长又有什么意义?
酒过三巡,程月华起身,走到一旁。
司天监抵达青城古街时已经入夜,等唱完戏后,时间自然而然来到凌晨。水面上悄然起雾,古街的灯开始依次熄灭,仅留几盏照明。愈发衬得天边弦月清冷,朦胧。
“这么多星星,看
来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司天监还像古代一样,负责观星天象?”
“不,这是天气预报说的。”
程月华:“。。。。。。”
刚刚说了个冷笑话的晏孤尘耸耸肩,他随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烟盒:“天气预报说两日后会有雨,还是暴雨。”
戏祭大典这样的大日子,一旦定下来,就不可能更改,就算下暴雨也得硬着头皮演。
但很显然,司天监担心的并不是这个。
“原小姐说过,雨是现实和《夜行记》融合的媒介,许多异常事件的观测现场都伴随着雨,雨后,或者水里。”
晏孤尘抬手用火机点燃烟,深吸一口:“总而言之,结合这些,两日后的戏祭大典。。。。。。给我一种不好的预感。”
“最重要的是,我刚才和元老师聊了几句,基本能够确定,《夜行记》第十卷空白页出现的文字记录的正是当下发生的事。可我们暂且不清楚,《入戏惊梦》这部戏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又想要达成什么,为什么原小姐会成为这部戏的主角。”
夜行记每卷的大主角几乎都是非人类,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人类的前例,就连伶娘也不具备这种待遇。
程月华叹气:“这些你同晴丫头说了吗?”
“暂且还没有。”晏孤尘叹气:“下午我们才联系上,一直忙到深夜,明后天还有两场硬仗要打。若是说了,我怕影响原小姐今晚歇息的心情。”
“那就等明天再说吧。”程月华拍了拍他的肩:“司天监也该动起来了,好好再查查之前收录的异常现象。再去翻翻古籍,看看历史上有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先例。晴丫头一个人在前边冲锋陷阵,我们也得拿出点作用来。”
“那是自然。”
此刻正在聊天的他两谁也没能想到,即便没有将事情对原晴之如实相告,她今晚的睡眠质量也相当堪忧。
吃完夜宵后,众人各自离开。
梨园距离青城古街有一段距离,开车得四十分钟。如今已是凌晨,原晴之不欲回去打扰林妈休息,便下塌到司天监在附近订的酒店。
唱戏实在很消耗人的精力,简单洗漱完毕后,她一头扑到床上,当场入睡。
一般人在极度困倦的情况下不会做梦,可原晴之却做了个噩梦。
在梦里,她回到了那个到处都燃烧着火焰的圣泉神宫。
只不过这一回,她以的第三视角,旁观了《邪祟》第三折戏最后一幕。
在紧张的倒计时中,世家贵女武五忽然挣脱了束缚。因为事先没能得到命令,那些心中已经被黑暗欲望遮蔽,尚未完全被控制的反叛军们直接松开了手中的箭矢。
可她却丝毫不停,哪怕发尾的束带被射断,散下的乌发中爆出一蓬蓬血花,也依旧坚定不移地朝着远处的师弘华伸手,杏眼如星。
“拉住我——”
后者竟也在最后关头弃了剑,抬手去够。
两人的身影一同倒在
了烟尘里。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根本来不及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