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不去理会自己此刻谦卑低微的态度,只一口气把话说完。
听到她的话,他扬了扬眉,脸上虽是仍然冷峻,却是停下了脚步。
察觉到他缓和的态度,谨言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更是对自己心中所猜的感到确信无疑,他果然只是因为被欺瞒了五年,男人的自尊心过不去,所以才会来这么一趟,他想要不过是见到她低声下气,令她知道忤逆他的下场。
可是……
等了半晌,他只冷哼了一声,甩开她的手,就继续往前走。
她愣了,等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拉住了他。
而他大步上前,任凭她使了最大的力气拉着他,也不能阻止他的步伐。
反而是一直被他带着走……
直至他伸手准备去握住门把,她终于无法再忍受,上前挡在门面前,拧眉,震怒的目光狠狠地瞪着他,“我刚才已经跟你道歉过了,我也说了我不是故意在这件事瞒你的!你还想要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他冷笑着,双臂一伸,将她肩膀握住,直接压在了门板上,“如果我没有发现,你打算瞒我多久,一辈子吗?!你这几年越来越不错了嘛……既然想要骗着我,那么为什么还敢带着女儿来s市?!s市是谁的地盘,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他的怒意,根本就不用掩饰。
他按在谨言肩上的双臂,从未有过的用力,令她疼得忍不住眼圈一红。
她觉得自己的双肩两处,好像被一个重物狠狠地重击了一般。
而且……
她本就一片混乱,又被高大健硕的他沉沉压着,感觉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谨言咬牙反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隐瞒你有关于女
……小熊的事情。”
“没有?”顾又廷嘲弄一般地看着她,冷笑一声。
她抿着唇。
心里很清楚,若是实话实说,触到了他的龙鳞,只怕事情更不好解决。
顾又廷伸手去捏谨言的下巴,漆黑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她,神情阴戾,恼声质问:“白谨言,你当我现在是在跟你打太极是吗?从刚才到现在,从你这张小嘴里说出的有几个字是能听的?你是觉得我和你玩呢?嗯?!”
…………………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谨言不知道他都怎么看出来的,只觉得脑袋一阵嗡嗡地响,说来说去都是同句。
又乱又疼,他的逼问让她一句都答不上来。
“那你就把你知道说出来!”
顾又廷低下头,狠狠地咬了一下她的红唇,怒问:“你什么时候发现怀孕的?又是什么时候计划好和医生密谋那么一出戏?明明你已经达到你的目的了,为什么还要带着女儿回来这里?不知道的只当作这是巧合,不然还以为你带着女儿想从我这图谋什么,嗯?”
他的话,越来越不可理喻!
她想图媒什么?
是,这五年,他越来越今非昔比,数不清的人想要从他身上谋到各种好处,想必他也已经习惯了那些迎合符合和各种讨好的人,就连她身边的人听到他的名字,也是带着各种倾慕向往的目光,但这不并代表,她也同样是那些人之中的一员!
前秒还混乱不已,胀得生疼的脑袋,此时被耻辱,羞愤冲没!
“顾又廷!”谨言恨恨地瞅着他,“我是从你那图谋过二十万!但为了这笔钱,我把自己送到你面前,我把两年的青春卖给了你,那两年里,在你每次的回家里,我免费让你嫖着,算起来,我这个人再不堪,再低贱,嫖资也够二十万了。”
听到那字眼,他面色冰冷,令人有山雨欲来的危机感,而她却不以为然,紧紧攥着他的西装,咬着唇,死死地瞪着他,低吼的声音还有些呜咽:“那次的图谋,让我付出了代价,我还敢再图谋你什么?对,如果真的说我对你有图谋,我不过图谋着你能离我远远的,带着你那可怕的身份离我远远的!你的每次靠近,给我带来了多大的麻烦,你自己知道吗,你那么厉害,却每每让我走投无路,你又了解吗?!”
说完,干干的脸颊,滑过一滴温热的液水。
她的嘴角边浮出一抹自嘲,想不明白,此时此刻她仍会哭。
她以为她应该会麻木,却仍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松开他的衣服,下定主意,用着坚定的目光看着他:“你要是觉得我另有所谋,不放心我,那好,我可以立刻回美国!只要今天回去,我会立刻去订明天的机票,然后带着小熊,离开这里,保证再也不回来!”
这样的保证,足够了吧?
她伸出手,用力地推了他一把,用意很明显,想和他保持距离。
可这个男人像是山一般地伫立在那里,根本推不动。
她喘着气,神情不悦,抬眼瞪着他:“让开!”
顾又廷凉凉地看着她,阴恻恻地哼了哼,在谨言恼火不已的瞪眼下,瞬时,他伸手,蓦地抓住了谨言的双手,转身,他扯着她的手臂,往一旁前一分钟才空出来的病房进去。
小熊一直盯着门的方向看。
她一只眼珠子滴溜溜看着,不停地盯着门口看。
眼珠子都疼了,还是没有看到言言。
小熊扁着嘴,不开心,她想起刚才那个叔叔的样子,忍不住一张小脸又开始皱了起来,他为什么要那么凶地看着言言?而且还把她弄得好疼?他看上去又像是一个十足十的坏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