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将沈况薅回来后,姜氏先是气愤担心,立马请来大夫为沈况诊治,又听了下人的来禀,加之大夫也言食些黑芝麻对沈况的身体确有好处,她便尴尬了。
尴尬之后,对崔令鸢的心态就更复杂了。
眼下收到三房送来的花糕,她当着三房的丫鬟的面,笑吟吟地谢过,收下了。
等丁香一走,却又不给孩子们送去,转而憋着口气,挽起袖子,一头钻进了厨房。
不就是个糕么!能有多难?她也能做!
沈蕙小姑娘大抵便是继承了她的拧巴脾气。
只是她这般雄心壮志,斗志昂扬,第一回亲自下厨,从揉面到拌馅都是自己所为,做出来的东西却不尽人意。
看着案板上一堆的歪瓜裂枣,她没了心情,挥手道:“扔了吧。”
婢子们有些可惜,都是好材料呢
姜氏揭过这茬,继续处理手边的事。
不知是不是方才一顿劳作消耗了体力,故有些饥饿,召来管事训话的时候,旁边碟子里盛着的的花糕总散着一股幽幽香气,直往她鼻子里钻。
今日沈佶在外有应酬,晚膳的时候,姜氏与子女一起用的,沈况余光瞟到晶莹可爱的花糕,巴巴地看着。
“一会吃完饭,阿况和阿蕙拿回去吃吧。”姜氏目光软了下来,笑容温婉。
不过是几块糕饼罢了,收都收下了,她又不可能给对方再送回去,那也太小肚鸡肠。
沈蕙手下筷子顿了顿,想到牛嚼牡丹,又想到过往恩怨,努力扯出来个心平气和的笑:“我不必了,留给阿况和耶娘吃吧。”呵,她还没嘴馋到那个地步。
沈况不客气地拿了一半走,剩下的,姜氏看着,无比犹豫。
一看到,就想起来今天下午自己做出来那一堆四不像。
想着干脆丢掉,伸出手,幽幽甜奶香又钻入鼻尖,下不去手
最终她也没吃上,月上柳梢,沈佶回来了,身上带着酒气。
她赶忙放下心思,为其安排烧水洗漱事宜,接着又是自己沐浴更衣。
等到一阵兵荒马乱过去,姜氏终于可以用熄灯躺在床上的时候,身侧方才还醉得神志不清的沈佶已然清醒不少,自是深情“慰问”了一番妻子辛苦。
沈佶正当壮年,姜氏亦不是小娘子时青涩了,两人每每对上,必得酣战。
尽兴而返,沈佶彻底清醒,姜氏身上倦累,却还是努力支着耳朵听他絮叨。
“对了,今日那印着牛郎织女的花糕不错,明日你再买些来,与节礼一道送梁尚书府上吧。”
户部尚书梁懋是沈佶上峰。
姜氏瞬间清醒:“什么花糕?”
“便是外间桌上的那一碟,”黑灯瞎火的,他也没看清长啥样。沈佶伸手搂住她,温声笑道,“好吃是好吃,就是有些少,夫人竟这般嘴馋,只给为夫留了三个。”
“”
身畔人许久没有作声,连沈佶睡着了都没等来姜氏的回应。
随着鼾声起,姜氏也松松吐出一口浊气,恨恨道:“竟嘴馋到这地步”也不知在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