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队长办公室,余光往里头扫了眼。
老张不在。
“师父呢?”
余不凡边打哈欠边伸懒腰道:“天气冷,他腰上的老毛病又犯了,被师娘强行拉去医院了。”
“还是师娘管的住他,之前说多少遍了,他一个字也不进耳朵。对了,这两天局里应该没什么事吧?”周见弋走回位子,把带来的东西给每人桌上分了份。
余不凡说:“我们这没啥事儿,就之前几个案子的后续跟进,问题不大,离不开人就是了。远城分局那边就没那么太平了,他们辖区出了个棘手的案子,一群人焦头烂额的,你等着吧,一会儿那谁准要给你打电话。”
周见弋嗤了声,把几包东西随意往他桌上一扔,“行啊,我到看看有多棘手。”
余不凡本来还想跟他讲讲这个案子,看见他扔过来的特产,眼睛一亮,“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放个假回来还知道贿赂人咧!”
周见弋瞥他,“不要还给我。”
“我可没说不要!正好我饿死了。”余不凡饶有兴致地打量起包装,“怎么是临川的?你不是回江市了么?”
周见弋拉开椅子坐下,一边按亮电脑等待开机,一边摘下鸭舌帽撸了把头发,状似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江市也回了,后来女朋友想去临川旅游,我就陪她去了。”
“……”
“操,敢情老子在这帮你值班,你泡妞去了是吧!真是见色忘义的狗东西!”
刑侦大队春节离不开人,大家轮流值班,周见弋原本就两天假期,另外的两天是他威逼利诱从余不凡那儿换来的。
不过同事间谁家没个急事,去年春节余不凡被叫回老家相亲,还是周见弋替他值的班,所以他虽然嘴上这么抱怨,但根本没往心里去,转头就开始八卦他对象是谁。
这会儿刚早上八点,队里上班的同事陆陆续续进门,踩着陈旧失修的地板发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大家别的没听见,光听见“女朋友”那三个字办公室就炸了,一扫先前的困倦,一伙人八卦地围到周见弋周围问东问西。
“我靠,我没听错吧?我们队草铁树开花居然谈恋爱了?”
女警小七问:“不会就是上次我们在医院碰见的那个美女吧?”
“嗯,是她。”周见弋表情多少有点凡尔赛,目光还特他妈一本正经地落在电脑显示器上。
另一个同事也来劲儿了,“什么?你们见过?小七快跟我讲讲能钓走咱们队草的姑娘长啥样?漂亮不?”
小七:“何止漂亮?简直漂亮得过分好么?就这么说吧,这年头网红美女不少,但一和女明星站在一起立马就黯然失色,他女朋友就是女明星那级别的。”
“你这么一说,那我必须得见见了。欸,小周,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你哪找的?”
周见弋不咸不淡地抬了下下巴,“高中同学,初恋。”
周围又炸了,技术科的老大摇头道:“还是白月光杀伤力大啊,我们科室那些小姑娘知道了肯定得抱头痛哭!”
……
打发走了八卦的同事,周见弋一边回着温听晨的微信,一边着手准备结案报告。
余不凡说的没错,他刚打完最后一个字,分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看见手机上不断跳跃的来电人名,他一边仰头活动僵硬的脖子,一边拿起手机放到耳边,懒洋洋地说了句:“喂,师兄?”
那头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烟酒浸泡过,带着常年熬夜和高强度工作的疲倦感,淡淡地问:“在忙么?”
周见弋靠在椅背,滑动鼠标,一目十行地检查刚完成的报告,“我说忙的话你就能放过我了?”
江深笑了声,“当然不能。”
周见弋:“那不就得了。”
江深是周见弋在警校的同门师兄,大一入学那年,江深刚升大三,是他们班班助,因为同是江市人,又师承同一个指导老师,关系比其他人都近些,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不搞那些虚头八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