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抱不知道,黑棘原本抱持同归于尽的决心,抱过才发现,爱妻并不若他看到想象得那般滚烫,至少他感觉不到致命的温度,灼痛感有,但没有造成任何创伤。
爱妻依然在痛苦中挣扎,黑棘亦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探奇缘由,玩命死抱着爱妻,给她心灵的支持,要她相信无论如何都有他坚定的与她在一起,不离不弃。
或许没有多久,可痛苦总是让时间变得无限漫长。终于,灼烫感没了。黑金昊的母亲该是精疲力尽,摊成一滩水,化在黑棘怀里。
黑棘依旧抱着爱妻不撒手,没一会儿,热度完全消退。与此同时,黑金昊的母亲开始大块大块的脱皮,一大块一大块蛇蜕似的干皮很快堆成一堆。最后一块干皮褪尽的时候,黑金昊的母亲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细白幼滑,像是剥壳的荔枝,嫩白的花朵,与她当时四十岁的年纪极其不符。
果子奏效了。
然而,惊魂过这一次,黑棘再不敢让爱妻去触碰那狠毒如蛇蝎的果子。反正他的目的应该已经达成,便连盒一起封存了果子。
接下来,是黑金昊的成长。
许是母系那一方人类的血液作用,黑金昊的成长比正常的狼族快。五十年褪掉狼胎,五十年从幼儿过渡到青春发育。进入青春期后,黑金昊的发育进程完全和普通人类统一了步调。他们一家三口也就不用再四处流窜,不停更换居住地了。
然后,黑金昊初三时结识那时候还是正太的冯天光,有了这近二十年的交情。
于是,轮到剩下的半颗千叶朱心果登场。
白馒头自幼体弱,三天一大病,五天一小病。最初没在意。家里老人说,男孩子小时候就是比较难养,长大就好了;要不就是宣扬封建迷信,告诉说孩子中邪了,天天往孩子枕头边撒小米驱邪。
谁料,白馒头生病越来越频繁,病症来得越来越急越来越猛,甚至住进监护室到了下病危通知的地步。医院检查出的病症是一般性的小儿肺炎。
好药贵药进口药全用了,小小的生命还在不断流逝。除了不知跟野男人跑去哪儿鬼混、死活联系不上的馒头妈,炸毛大叔全家都急得火上了房。
听着孩子难受得连睡觉都不断发出呜咽,炸毛大叔直想刀山油锅替孩子去死。
黑金昊也急,急到一定程度,忽然想起父亲封存的千叶朱心果。
果子的狠毒,黑金昊从父母那里知道得一清二楚。可白馒头已然重病如斯,怎么都是死,不如放手一搏。回家与黑棘商量,黑棘重申了厉害,要他考虑清楚,便解除封印,将宝盒交给他。
黑金昊兴冲冲赶到医院,正瞧见白馒头又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急救,医生拍着炸毛大叔的肩膀劝他做好准备,说不定下一次孩子就彻底救不回来了。
还考虑个屁?当机立断,黑金昊下了狠心。如果白馒头不能承受果子的狠毒,当时送命,也不过是提前从痛苦中解脱。
趁炸毛大叔他们不备,取出比先前愈加萎缩,已经只有黄豆粒大小的果子,塞进白馒头嘴里,喂水灌下。
等。
等药力发挥,或者毒性发作。
之后,奇迹发生了。
白馒头迅速痊愈,大病小病传染病再与他无关。只是……
“好你个人面狼心的黑金昊,敢情我儿子阴阳眼能见鬼是你一手祸害的!亏了咱们十几年的交情,亏了你口口声声说天天就是你亲儿子,哪个当爹的能这么害亲儿子?你,你,你……我今儿要不把你剁成狼肉馅,我冯天光三个字倒过来写!”
“冯天光!你忘恩负义!我是救天天,不是害他!阴阳眼怎么了?见鬼怎么了?我从小就能看见,你看我当回事吗?无病无灾身体好,顶什么都强!”
“强个屁?你没听小黑他妈说杂七杂八的妖魔鬼怪都会缠上天天,危害天天性命?喵了个咪,你把我儿子活生生害成了唐僧肉!我饶得了你才算怪!反正我们天天要给妖魔鬼怪害死了,你、你个罪魁祸首先死一步给天天开道,疏通关系搭人情去吧!”
“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好端端的咒自己儿子早死?!”
仿佛回到初相遇,一对铁哥们儿扭打成一团。炸毛大叔气的真要命,拳打脚踢抓咬撕挠,无所不用其极。黑金昊则是以不伤及炸毛大叔性命为前提,尽可能的保全自己。
当是时,场面这叫一个热闹。以至于蹲在一旁看热闹的郎皋同学深受感召,沸腾起好斗的血液,嗷嗷嗷嚎叫着加入战事,这个啃一下那个咬一口,乐此不疲不遗余力的裹乱捣蛋。
“lgb的吵吵个屁!老子脑浆子都快炸了,要不打死一个,要不老子把你们全吃了!个人来疯的小狼崽子,你再添乱,老子连你一块吃!”
“咚”一脚踢开一个去撞墙。
“咣”一手扯开一个丢出门外。
“嗷——”郎皋同学经验丰富反应迅猛地呼号着扑进黑璨怀抱,躲过皮肉之痛。
“个狼崽子,占老子老婆便宜?!看老子不把你打成肉酱!”
“行了,再吵小娃娃又该醒了。”一手搂着儿子,一手护着白馒头,黑璨冷下脸。
和平,一下子回来了。
“小黑他妈,你本事大,给想个辙,我儿子怎么好啊?”炸毛大叔揉着屁股,一扭一拐地从外屋蹭进来,蹭到黑璨跟前,完全信服地征询起看起来最靠谱最靠得住的“小黑他妈”的意见。
但见黑璨美丽的唇角微微抽搐,温和回道:“在下是雄性,皋儿的爹爹。”
“啥?那小黑是你生的,你是小黑他妈?”诧异的目光自黑璨身上转移到怎么看都不像会生孩子的,怎么看都不像雌性的伤疤酷哥……酷姐(?)身上,嘴巴张得鸵鸟蛋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