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书笑,又问:“你着急上楼休息吗?”
梁嘉聿就坐在了她的身边。
他身上有淡淡的烟酒气息,林知书靠近,嗅闻。
“我猜你今晚喝了轩尼诗。”
梁嘉聿笑起来:“我猜你刚刚洗过澡。”
林知书坐得离他很近,手臂依着手臂,头颅几乎枕在他肩上。
别墅的夜晚显得很安静,她踩在对面椅子上的脚背反射着皎白的月光。
林知书并未立马开启什么热火朝天的话题,她依旧在看书,但是轻轻倚靠在梁嘉聿的身边。
书里的文字于是挣脱了注意力的束缚,一个个从米白色的纸张中飞出。
林知书再难读出任何一句话的意思,大脑空白后的数秒,她佯装不经意地问他:“今天开心吗?”
梁嘉聿在闭目养神,他听见林知书的话,睁开双眼。
“正常。”
如同其他绝大部分日子一样,今天也是正常。
林知书看着他,举起手里的书:“你想听我念书吗?”
梁嘉聿安静了一刻,但他没有问为什么。
“当然,我想听你念。”
他从不打击林知书的任何积极性。
林知书的双膝微微曲起,书本便平展地摊开在她的膝盖上。
“你可以闭着眼睛听。”她说。
梁嘉聿便闭上了双眼。
林知书其实很少见到梁嘉聿这样的累,说不上来,却又与早几天她刚来时见到的那种累并不相同。
从前在南市时,他也时常夜半开会,但是从未展现出这样的状态。
林知书想,或许是因为伦敦。
梁嘉聿清晰地表明过他不喜欢伦敦。
书本随便翻到一页,林知书小声清嗓。
“劳伦斯先生走到前厅,前天快递员送来的信件还在邮箱里,他走进院子将一叠信件取回。屋外天气晴朗,今天是入秋的第三天。农场里的活暂告一段落,上月售出的奶制品也刚收到尾款。今日是悠闲、平静的一天,劳伦斯先生坐在院子的长椅上拆看信件。”
林知书掀眼去瞧梁嘉聿,他还在安静地聆听。
她于是又继续“读”道:
“第一封信来自好友罗伯特,他正完成自家小屋的修建,邀请劳伦斯先生今天圣诞前去同住。第二封信来自农场挤奶工萝丝,她写来信感谢劳伦斯先生今年免除她的住宿费。第三封信来自……”
林知书望住梁嘉聿,停顿了片刻。
梁嘉聿在此时抬起眼。
“——来自西西莉亚,”林知书面色依旧镇定,垂眼去看书本,认真读道,“第三封信尤为不同,浅粉色信封,正面绘有鎏金图案,很是郑重。劳伦斯先生拆开信封,上面写道——”
林知书再次停顿。
梁嘉聿的手臂不知什么时候抬在了她身后的椅背上,像是搂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