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进门,刚要开口。
林知书抬臂抱住了他。
她身上有隐约的、轻盈的沐浴露的味道,林知书洗了澡,换了新的裙子。
黑色头发还未完全干透,因此滑落至梁嘉聿手臂时,也带来微凉的寒意。
但是那个拥抱很坚定、也很漫长。
梁嘉聿想要说些什么,但他也已忘记。
饭局上,金瑶情绪不定。
她说是因为母亲去世而哭泣,投向梁嘉聿的目光却充满怨恨。
临分别时,梁嘉聿请司机送每个人回去,金瑶落在最后。
“你不送我吗?”她问。
梁嘉聿说:“你知道我四十多个小时未睡,现在送你是对你生命不负责。”
“那你一会还要去找她?”金瑶如今仍然不愿意念出林知书的名字,即使她一早就知道。
“这是我的事。”梁嘉聿说。
“我母亲从前对你那样好……”金瑶眼泪盈盈,要掉下来。
梁嘉聿打断她的话:“金瑶,你知道我为你家做的远远超过我曾经获得的。”
年少时曾经在金家借住过的一段时间,成年后,梁嘉聿用数以亿计的订单回馈。他不仅照拂金家,也照拂金瑶和金鸣。
金瑶当然知道这一点,可她曾经天真地以为这样的梁嘉聿是她的独一无二。
司机站在空车前等待,梁嘉聿为金瑶拉开了车门。
“回去注意安全。”
他冷血时也叫你无论如何都挑不出刺。
“下午见到你的时候,你说话好慢。”林知书还抱着他。
“是吗?”梁嘉聿反问。
“没有很慢,只是有一点慢。”林知书微微松开他,认真地看着他的双眼,“现在我终于知道是为什么了。”
他身上的烟味并不浓,但是绝非闻不出来。
而他话语已再难维持正常的、均匀的速度,是否也是因为太累了?
Chole说他常常几天睡不了一个整觉。
林知书眼眶几乎在瞬间圈红,她想起自己如何对梁嘉聿胡乱揣测,又想起梁嘉聿如何毫不犹豫地走到她的面前。
“为什么哭?”梁嘉聿问。
“我害怕你猝死。”林知书说。
梁嘉聿笑了起来。
从前笑有画面、有声音。
如今笑有触感。
因她还抱着他,因她胸口还贴着他微微发震的胸口。
“为什么怕我猝死?”梁嘉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