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悯之一个"动手动脚"说的郑则越脸又是一白。好在习悯之和向晚都没有注意,就算注意到了也最多以为"会长害怕小混混打他",根本不会想到会长是真的害怕那个"动手动脚"的表层含义。不过习悯之说的也有道理,加上郑则越只觉得自己紧张齐暄是无聊,就重新笑著说,"我没有担心啊--"
"你们好。"
门口忽然阴影一片。郑则越一怔,然後发现他中了那个02的概率。
齐暄走了进来。跟著他进来的是两个女生,其中一个似乎想要坐到郑则越的对面,却被齐暄抢了先,只好不甘不愿地坐到别处去。习悯之看在眼里,不由失笑。其实就他个人以为,齐暄这小子,还是,恩,应该蛮喜欢会长才对的。
"郑则越其实勉强也可以算作是我哥哥。"齐暄那天把习悯之叫走,然後对习悯之说,"我的亲生母亲,现在是他的继母。"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麽?"习悯之问他。
"不做什麽。"齐暄说,"只是我猜郑则越不会告诉你们。你知道了,以後也许会有很多事情发生,你们学生会的也就不会奇怪了。"
"什麽事情?"习悯之疑惑。
齐暄耸耸肩,半晌说,"我要申请加入你们学生会。"
"我看到你的申请报表了。"习悯之叹口气,"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学生会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加入的。"
"当然。我知道。"齐暄笑起来。可是没过多久他的脸上又没有了笑容。习悯之发现他还是喜欢这个学弟笑起来的样子。那样比较像个好小孩。
"我只是"齐暄慢慢地说,"突然发现,我竟然想要和他在"
07
"会长?请你提问。"向晚向郑则越说。
习悯之和郑则越都一起回过神来。郑则越看上去有些尴尬,脸低垂著,似乎一心一意地看齐暄的申请报表。齐暄却颇为悠閒,双手环抱著,腿高高翘起,靠著椅背眼睛微微眯起来看著郑则越。"会长,"他开口说,"都说了让你提问了。请不要浪费时间。"
第一次有人敢对主考官这样讲话,那两个同齐暄一道进来的女生都拿异样的眼神看他,齐暄却不以为然。郑则越咽口唾沫,终於开口提问,"请说说你申请入会的原因。"
"方便。"
郑则越眉毛一皱。"方便什麽?"
"看见你。"齐暄言简意赅,说的话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郑则越被他说得一下子就傻掉了。旁边其他的人也都有点呆,习悯之和向晚不要说,那两个女生却忽然眉开眼笑,居然凑在一起说悄悄话,习悯之咳嗽了两声,她们才稍微收敛,重新坐正身子。
"呃"郑则越讷讷,"这个并不算是真正令你想要进入学生会的理由吧?"
齐暄微微一笑,郑则越却知道他似乎是有点不耐烦了,齐暄向来喜欢笑,只是笑得未免冷了一些,像是要故意令人因为那笑而远离他一样。
"怎麽不算是呢?"齐暄看著郑则越,"我怎麽说,也应该算是你的兄弟吧?既然是亲人,常常见面,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麽?"
"啊!"
叫出声音的是女生。
至於郑则越,已经僵在原地,动也不能动了。
星期一到来的时候,天气突然转凉了。c市地处南方,秋冬一向晚来,这一次冷气团却早早侵袭下来,像是要为了一起来衬托出城中波涛起伏的情态似的。郑则越走过中庭,一片风忽然吹进他的衣领,郑则越稍垂著脸,下意识地拉了拉校服的领子,抬起头,却被身前默不做声地站著的人吓了一跳。
"齐暄?"
"早。"
郑则越抿了抿嘴唇,齐暄看他的表情,似乎是想要说些什麽,可郑则越顿了一顿,却没有再多的什麽表示,反而又重新转回身往来路时走回去。
齐暄苦笑一声,抢前几步把郑则越拉住,"连句话都不对我说吗?"
"还有什麽话好说的?"
郑则越的语气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在撒娇。
"你难道没有听见现在学校里都在说些什麽吗?"
齐暄忽然就想笑起来。
"就算阿姨是你的母亲,你为什麽要选择这样一个时候说出来?以前你明明不都是不希望别人知道的!"
"如果是事实,总有一天会被别人发觉的。"齐暄气定神闲,"知道了又怎麽样呢?我是这麽想的。"
"还有,我也知道别人是怎麽说的。你也不用太生气。就像你所说,我的母亲正是你的母亲,除非她再和你父亲离婚,否则我们始终是这样的关系。"
"齐暄!"
"开玩笑罢了。"齐暄笑了。他觉得自己大概是有某些方面心理变态--的麽?为什麽看到郑则越生气,他竟然会觉得高兴呢?
郑则越不再理他,迳自转身走开。齐暄在他的身後没有动,郑则越心里有些疑惑,脚步不由自主地有些放慢,微微垂在身後的手果然又被那家伙一把抓住。
郑则越愣了一下。
他是在--期待吗?不,怎麽可能!
"郑则越。"
齐暄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意外的温柔。
郑则越还没有应声,握住他的手突然一紧,力气一下子大起来,拉住郑则越猛地向後倒过去。郑则越吃痛,踉踉跄跄地回转身,身体一个不稳,突兀地跌进了齐暄的怀抱之中。
"你干什麽!"郑则越揉揉发疼的额头,想要推开齐暄,齐暄却像之前那样牢牢地牵制住他的行动。
"我想吻你。"
轻如羽翼的声音。郑则越想自己大概是听错了,摇摇头,反问说,"你说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