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对面的歌舞厅里,穿着艳色旗袍的高挑女人烦躁地吸着烟杆,烟杆里燃着的不是烟草,而是昂贵的上品灵香。
“该死,最近的客人怎么变少了这么多!”
女人呼出一口烟气,在她周围还有五六个幽蓝色的鬼火团子在空中飘着,争先恐后地去吸食女人的二手烟,汲取其中少得可怜的灵气。
女人看着这些又蠢又笨的鬼火们,只觉得更加腻烦,徒手抓了一个鬼火到跟前,“你,给我说说,最近生了什么?”
被逮住的鬼火瑟瑟抖,表现出来的就是焰火被刺激得更大了一些,焰心在轻微地颤动。
“老……老板,好像是因为对面……开了家便利店!”
“便利店?”女人竖眉,“那是个什么东西!他们卖的灵香比我家的好吗?装潢比我的更华丽吗?歌有我家的无脸女好听吗?”
随着一声声近乎咆哮的质问,不仅是被抓在手心里的鬼火,整家店所有充当灯具、店小二、洒扫的鬼火团子们都害怕地缩小了两圈。
舞台上的被点名的无脸女也受到惊吓般跪了下来。
店里的光亮登时低了两个亮度,只剩下店长一个人的影子在光洁的地板上摇晃,那是充当光源的鬼火在战栗。
“停下来干什么,继续给我唱!”
无脸女弓着身站起来,伴奏与颤抖的歌声回荡在空荡荡的舞厅中。
旗袍老板手心捏紧,掌心里的鬼火熄灭,只剩下一丁点火星,她像是甩掉脏东西一样撇撇手,火星滚到了桌子底下。
所有鬼火都惊惧地看着同类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剥夺了生机。
女人踩着红色高跟鞋,嗒嗒嗒地走到窗边,掀开暗红色丝绒帘布,正好能看到大街的对面有一栋新出现的玻璃房子。
她的眼里亮起了红光,红光持续了足足一分钟,消失后,女人露出了得逞的笑。
“呵,贩卖食物是吗?我说姓孟的那群娘们最近怎么这么孬?还得老娘我亲自出马,给我走着瞧!”
窗帘被用力拉上,在那瞬间,整间屋子的光亮全都消失,变得漆黑一片,那是所有的鬼火都被它们的主人收了回去!
而正当歌舞厅暂停歇业的时候,一道微弱的火星颤颤巍巍地从门缝里飘了出来。
穿越大街,仅仅只是二十几米的距离,火星却前进得十分艰难。
路上的行人几乎很难注意到它的存在,只要再被一只鬼不小心踩中,它将彻底与这个世界永别。
可它不想死,它想活下去!
火星漫无目的地前进,最后迷迷糊糊地飞进了便利店里。
刚一跨进那扇对它而言非常壮观精美的玻璃大门,它便听见一声广播响起:
“欢迎光临小时便利店。”
它吓得连忙往门边躲去,长期以来的奴役生活让它总是谨小慎微,不敢招惹任何一只鬼。
它以为自己挡了别人的路,回过神来才现,进门的生物貌似……只有它一个?
而就在此时,它惊讶地现,自己居然已经变回了火焰的形态!
它深吸一口气,总觉得便利店里有一股让它特别舒服的味道,有点像香火,但明显不是。
热烘烘的,咸鲜的,香香的。
光是闻着那个味儿,它觉得自己若是能在这里休息几天,肯定能恢复原来的状态。
从没离开过歌舞厅的它这才明白,难怪那么多客人被这奇奇怪怪的便利店给抢走,是有真本事的!
鬼火不知道灵力枯竭了的自己为什么能在店里维持焰火的形态,它的精神虚弱极了,只有迷迷糊糊的意识驱使着它向着好闻的味道飘去。
它来到了玻璃柜台前,似乎轻而易举就能从上空越过去,却被无形的屏障给挡住,然后就听见一个温和的女声对自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