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顾二嫂嘴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恰在此时屋内的女儿小樱桃哇哇的哭了起来,苏九便道:“二嫂去照顾樱桃吧?”
顾二嫂擦了擦手,神情有些不太自在,“那麻烦三弟妹了。”
苏九将碗收好,从厨房倒了热水出来开始清洗了起来。
屋内,顾母瞧着顾爹说:“你说九九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之间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顾爹的脸上显得有些老态,眸光也有些浑浊带着一股沧桑之色,听到顾母的话,顾爹眉心紧紧的拧了起来,“苏老哥曾说过九九也是个懂事的孩子,兴许是想通了吧。”
顾母叹息了一声,“若这孩子真的想通了这也是好事,来到咱们顾家到底是委屈了她。”
顾爹拍了拍顾母的手,“这些年辛苦你了。”
顾母嗔了他一眼,“你这说的什么话?咱们日子过的是苦了些,但咱一家人也开开心心的过来了。”
闻言,顾爹不语,他心里清楚老大这么些年没回来她心里还是念着的。
苏九洗了碗,擦了擦手便回了屋,屋内的小桌子前顾知寒正提笔奋笔疾书,苏九见他的眼那么近距离的对着纸张,忍不住开口道:“你这样很容易伤了眼睛的。”
顾知寒手上的动作一顿,没说话继续写了起来。
苏九又道:“若是你眼睛瞎了,今后就算你想当官也当不上了。”
顾知寒将手中的笔放了下来,幽深的眸子定定的瞧着她看了几秒,随即又苦笑了一声,有些自嘲,“身已残,我乃是一废人罢了。”
苏九走到他的身侧,“天无绝人之路,何必妄自菲薄?兴许以后能将自己的腿给治好呢?”
苏九其实还挺佩服顾知寒的,本是少年天才,若不是意外考个进士或者是状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再努力一把,加官进爵位及人臣。可一朝从云端跌落地狱,前途尽毁。若是换作一般人,早就丧失了斗志,自戕了事了。
但这人如今却还坚挺着,面上也不见半点颓废沧桑之色,虽话少了些,却多了些不该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沉稳之色。如此努力的抄书,也是为了给这个家出一份力。
这份心性,如若能够治好病,考中进士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顾知寒抬头看她,褪去了以往的尖锐跋扈,眼前的女子淡然又落落大方,眸光清澈又明亮,没有了之前对他的嫌弃和厌恶之色。
她的言语之间没有同情和可怜,有的只是淡然和丝丝的劝慰以及夹杂的一丝关切,就好像是无话不说的好友对他的鼓励一般。
顾知寒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紧接着又在她的红唇上停留了两秒,心口微微一颤。
这时,苏九又道:“我曾跟一个医术不错的大夫学过几招,不如我给你检查检查?”
苏九想原主是官家小姐,记忆中苏爹苏娘对她也是宠爱的不行,若她会医术其实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医术是她的根本,借着给顾知寒治病的事,今后她若要靠着行医生活下去,也方便许多。若是治好了顾知寒,没准还能让他欠他一个人情呢。
这么想着,不等顾知寒答话苏九便将自己的手指轻轻的搭在了顾知寒的脉搏上。
顾知寒微愣,肢体的接触让他平静的内心有了丝丝的臊动。回神后内心又有丝丝的懊恼之色,暗骂了自己一句。
不一会儿,苏九便收回了手,而顾知寒竟觉得有丝丝的落寞。
“你这脑中还有血块存在,压迫了你的视觉神经所以才会导致你的眼睛视物存在着问题,想要眼睛好起来的话,必须将你脑海中的血块清除掉才行。”
苏九说着,又蹲下了身子仔细的查看了一下他的腿,好一阵敲敲打打之后,眉心顿时拧得死死的,抬头看他,“你这腿当初谁给你接的?这怕是存了心不让你好吧?”
顾知寒眸光一寒,眸中的阴鸷一闪而过。
当初莫名其妙的被人打,绝不是偶然,但他成了如此这般,都是家里掏空了银钱才让他有了如今的模样。这些日子他也不是没想过他到底得罪了谁,但却没有任何的头绪。
现在苏九这么一句,让他内心开始躁动了起来,暗自发誓,他一定要抓住那个害他的人,将其碎尸万断!
苏九站起了身来,拍了拍自己的手,认真的看着他:“你脑海中的血块想要祛除可能需要一定的时间,但你的腿需得重新打断然后再接起来。”
“这样的话,你就得再次受一次断骨之痛,不仅如此此次断骨之痛,可比上次要疼几倍甚至是几十倍。”
顾知寒闻言,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来,让自己平静了好一会儿这才冷静的看着她,“你有多少把握?”
大夏朝最缺的便是医者,但凡医术好的大夫皆出自四方城凤氏,凤氏可以说几乎已经占据整个大陆的三分之二的医疗了。
普通的大夫也只能在小镇上开了医馆,勉强糊口,再厉害的大夫又岂能比得上凤氏的大夫?
曾经她爹娘也是带她去过县里去找过凤氏的大夫的,但他喝了那些药之后,似乎效果也不太大。
因此,即便苏九说自己能治他的病症,他虽激动但冷静下来还是不免多问上一句。
“八成。”苏九道。
其实,她是有十足的把握将他完全治好的,但凡是也有个例外,她不能将话说得太满,更何况他的腿若需要重新打断的话,必须得找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来才行,否则不能保证这腿的完整性。
顾爹关心,上山
一听到八成,顾知寒眼睛就亮了起来,绽放出了别样的光彩来,但不一会儿听到苏九说要找武功高强的人打断他的腿,他眸中的光彩瞬间又泯灭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