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丫鬟显然也不知道还有这种惩罚,但看景筱的表情又不像作假,心里一时没底,互相看了一眼再说话的时候就没有底气了。
“这……我们只是实话实说,怎么就造谣了?你拿出证据来啊!”
其中一个丫鬟还强撑着想要反咬一口,景筱没等明喻歌说话,直接上前拧住那丫鬟的胳膊,狠狠往后一扭。
“啊!”
丫鬟发出一声惨叫,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身后另一个丫鬟后退几步,正想叫人,就被景筱一脚踹到了地上。
惨叫声也戛然而止,“再有传言便按规矩行事。”
说罢松开手放他们离开,那两个丫鬟连滚带爬就离开了,甚至连声音都没敢发出。
“景筱,你……”
明喻歌神情复杂。
“奴婢是少爷派来保护您的,姑娘不必惊慌。”
姜宴州派来的?可他这些天避自己如蛇蝎,怎么会派人来保护她?
明喻歌愈发搞不懂姜宴州所思所想——她又哪能知道此少爷非彼少爷?
景筱不善撒谎,见自己敷衍过去便松了口气,谁知日后却因为她这句话引发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明喻歌对于自己这份感情,从没要求过姜宴州给予对应的回报,可现下他总躲着自己也不是个办法。
莫不是自己惹他厌烦了?
“景筱,和你主子说一声,我想见他。”
景筱面无表情的回答是,心里却忧愁自己要怎么和姜宴州“汇报”。
幸好刚吃过午饭,郑焕就过来要找明喻歌过去。
“可是少爷又发病了?”
她小心翼翼的问郑焕,郑焕看着她眼神闪烁,似乎有些同情。
“姑娘过去就知道了……”顿了顿,郑焕还是开口道:“少爷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每日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脾气也受此影响喜怒无常,姑娘还请多担待。”
明喻歌听他这么说,这些天的不安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心头的那一丝希望瞬间消失,整个人便也突然平静下来。
“郑大人说笑了,奴家只是来姜府做工的下人,得少爷青眼已经是烧了多年高香了。”
郑焕知道她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叹了口气领着明喻歌朝少爷院里走去。
“少爷,王明氏来了。”
姜宴州斜靠在榻上,听到这话狭长的眸子往这边一瞥,下一瞬又看向了别处。
“姑娘,这边坐。”
郑焕领着明喻歌做到对侧的竹椅上,转身走了。
只剩下他们二人,房间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只余下窗外传来阵阵虫鸣,竟也显得震耳欲聋起来。
“少爷,”明喻歌忍不住打破了寂静:“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和奴家说?”
“王明氏,如今我的病已经完全好了,不需药引,原本签了十年的合同便也作废了,给你一百两当作补偿。你若有觉得不合适的地方,就和郑焕说。”
他轻轻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耐烦。
明喻歌之前听郑焕说话时便有预感,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心中还是泛起一丝波澜。
她看着眼前男人冷漠的俊脸,心中酸涩。
姜宴州心里也不好受,一股莫名的烦躁不断涌上喉头,他只得闭上眼睛不去看眼前的明喻歌。
他也曾想过把她留在身边当个玩物,可他总是忍不住想起那日她被那女人掳走,被自己羞辱,还被逼着喝避子汤的事情……
他小时性格便阴晴不定,没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他便和父亲要了只小黑猫养在身边,原本没怎么上心,可这小猫却总是粘着他,渐渐的他对它也多了几分真心。
可有一日他下早课回来,却发现猫被一个侍女提在手里,尾巴一动不动,已经僵硬了。
他发疯般大叫打砸,却看到那女人玩味的看着自己的表情……
接着他父亲便来了,罚他去跪祠堂。
如今,另一只“猫”出现了,她会成为那女人手里僵硬的尸体,还是自己打砸的那些精致瓷器?
明喻歌没有答话,就在姜宴州以为对方走了的时候,却感到身边一阵清风拂过,紧接着鼻尖嗅到一股清香。
“少爷。”
她将嘴凑了上来,另一只手顺着姜宴州的下巴缓缓往下摸去,“奴家只有一个不合适的地方,和您说完便离开。”
她吐气如兰,轻轻吻上姜宴州的薄唇。
姜宴州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明喻歌眉间眼角溢出点点魅惑,他不由想起明喻歌第一次进府时的场景。
她明明生了长极为明丽的脸,却摆出一副低眉顺眼的姿态:“奴家是干净的。”
这才过了不到一季,却突然觉得恍若隔世。
真的是因为体内的蛊虫吗?
姜宴州突然对自己以往的观点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