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开房门,明喻歌就被眼前的大雪迷花了眼。
“这么大?这是下了一整夜吧。”
北风卷着雪花纷纷扬扬往下落,明喻歌忍不住伸手去接。
景筱给她紧了紧披风,“小姐可别冻着了。”
明喻歌看她一脸严肃的模样,难得起了玩心,蹲下身揽了一捧雪就往她身上砸。
“小姐!”
明喻歌见她模样忍不住“噗呲”一笑,原本娇媚的狐狸眼笑成一轮弯月,眼角眉梢尽是风情。雪花落在她发梢,映得她更加娇艳欲滴,让人望之生怜。
柳千珏来的时候便是看到的这么一副场面。
“少爷。”
景筱朝柳千珏的方向行了个礼。
明喻歌这才看过去,只见柳千珏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肩上落了点点白色,他微微弯着腰,姿势似乎有些古怪。
明喻歌来不及多想,忙行了个礼:“小叔子。”
柳千珏看着她的眉眼,眼中又多了几丝笑意,心头酥麻像是被蚂蚁啃食一般奇痒无比。
“我来找你一起去给姨母拜早年。”
明喻歌点点头:“那我去叫小司和小巧,咱一块过去。”
“他们来了。”说着柳千珏偏了偏脑袋,明喻歌这才注意到他背后的季小司和季小巧,“这两个小孩嫌走路会弄脏鞋袜非要我背着,这才一会的功夫,就睡着了。”
两个孩子身上裹着一件月白色披风,只露了两个小脑袋靠在柳千珏宽厚的背上,明喻歌连忙上前要去帮忙扶着。
“没事,他们俩才多重。走,咱去给姨母拜年吧。”
“景筱,再去拿个披风来。”说罢,她转过身来有些焦急,“你怎么穿这么少,大冷的天要是得了风寒,那得等几月里才能好?”
柳千珏被她这么关怀,有一种妻子责备丈夫的错觉,心下一紧。
明喻歌没有多想,给他披了披风后就和景筱跟在他后面往前厅赶去。
婆婆早就在前厅等着了,屋里烧着地龙倒是不冷,明喻歌一进门就褪了披风,坐到小几旁和婆婆唠家常。
柳千珏将两个孩子放到里屋,回来后就大刀阔斧的坐到椅子上喝着茶水。
“珏儿,你身上这披风倒是秀气,不像是男子的啊。”
柳千珏好像这才反应过来一样,解开披风递上前来:“这是嫂嫂的披风,我忘了脱了,怕是给弄脏了。”
明喻歌连忙制止:“无事无事,小叔子的披风给那俩孩子当被子盖了,奴家怕再生了风寒这才拿了披风应急,但毕竟是女子款式,还望小叔子先别嫌弃。”
柳千珏哪里可能嫌弃?他生怕明喻歌接过去,忙收回手:“那我就先穿着了,等他们醒了再把这送还回去。”
正说着,一个身穿藏青色劲装的年轻男子突然进来凑到柳千珏耳边说了几句话,柳千珏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过了一会起身说突然有个急事得先离开一会。
说完就裹着那件女士披风风风火火的走了,明喻歌想要阻止他都来不及。
婆婆笑道:“不用管他,让他丢人去吧。咱娘俩好久没说说知心话了,告诉娘,你这些时日可有受欺负受委屈?”
——
姜府。
火红的灯笼挂满了整个府邸,但明明是这般鲜艳的颜色,整个府里却像是冰窟里一样寂静无声。
外面大雪纷飞,书房里却十分闷热,郑焕鼻尖忍不住冒出汗珠来,他不着痕迹的蹭了蹭鼻尖,有些忐忑的开口道:“少爷,老爷派人来请您了……今年还是老样子?”
以往过年都是在这边过,但每次老爷都会派人来象征性的问一下,少爷虽然每次都会大发雷霆拒绝掉,但这七八年来从来都是这么个流程。
他低着头,静静的等姜宴州把手里的杯子摔在地上,可预料之中的声音却没有出现。
“今年去姜府吧。”
郑焕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抬头见姜宴州神色如常更加肯定了这一诊断,难道自己长年侍奉姜宴州终于得了癔症不成?得找医生看看了。
他正想着,姜宴州终于不耐烦的咳了一声。
“怎么了?”
郑焕这才明白刚刚竟然不是幻觉。
“那属下去这就去回了李管家?”
见姜宴州点头,郑焕更觉得自家主子恐怕被夺舍了。
来传信的管家本以为这次也是走个过场,当郑焕带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一愣。
“郑大人,咱们也是老相识了。你就给我交个底,今年少爷是想怎么过?”
难不成要回去捣个乱再回来不成?
郑焕也摸不清姜宴州的意思,但他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明喻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