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屋里静的连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到。
“我母亲14岁就跟了我爹,那时我爹还只是个小县令。”姜宴州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后来他努力上爬终于得了皇帝的青眼,要把公主尚给他,可公主哪能当侧室……我母亲恰好就死了。”
明喻歌眸子一下睁大。
“公主就是上次在温泉,你看到的那位。”
“可是她……”
“她给那人戴了无数绿帽子,可那又如何,官职前程面前,他又怎么可能不咽下这口气?”
明喻歌没说话,将他最后一粒扣子系好。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生逢乱世,谁又不是苦命人呢?
“我不是想让你同情我……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在没有尚公主之前,他们明明也很相爱的。”
从姜宴州嘴里说出爱这个字,不亚于听到自己死去的丈夫又复活一样震惊。
她看向姜宴州,却看到对方脸上的认真神色。
“所以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重新开始?那当时她日夜难寐是为了什么,京中四起的谣言是因为什么——她腹中还未足月的胎儿又是为了什么?
“太晚了。”
烛火发出轻轻的爆炸声,本就安静的夜晚此时显得更加寂静。
姜宴州一把揽过明喻歌,两人并排躺在床上。
“那起码现在你陪我一下,可以吗?”
明喻歌没有说话,只是睁着一双眸子静静的看着房梁。
“新年快乐。”
姜宴州揽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半晌才出声:“新年快乐。”
明喻歌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身边的姜宴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床头放着一个红色的纸包,明喻歌拿起,里面放的是一枚枚铜钱。
景筱刚好从门口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面条。
“主子你醒了?这是老夫人吩咐给的压岁钱。”
柳家没什么亲戚,她也只有一个算是断绝父女关系的父亲,今天也就不用出去拜年了。明喻歌带着景筱去给老夫人磕了几个头,就打算回去补觉。
路上却碰到了从外面回来的柳千珏。
“小叔子,这是去给柳尚书拜年了吗?”
柳千珏听她这么说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明喻歌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只好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