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将军的目光转向纪然,倒是很好奇她想对自己说什么。
“然然,你但说无妨。”
“齐将军,我知道您一心为国,这些年已经是鞠躬尽瘁,我也完全能理解您想在这个时候退休,多把时间花在自己身上。可是您身居上将军之位,之前的两位总统,您也亲眼见识过他们做过什么事情。
刚才下台的这位,他一心只为自己谋求私利。那样的人,脑子里只有自己,哪管寻常百姓的死活?
齐将军,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您和另外几位将军的威名,你们为华国的建设和稳定付出了多少心血?还有您的几位老战友,都在为了维护华国安定的任务时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才换来今日华国这番长治久安,我纪然敬佩您。
但是我也请您好好想一想,因为您和您战友的牺牲,我们才有今天这样的好日子过,可上位者若是一心只想着自己,只为自己和极少部分人谋利,那大多数寻常人该如何生活?您和战友拼死拼活得来的盛世,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人这样践踏你爱的国土和鞠躬尽瘁也想保护的民众吗?”
纪然这番话说得很是动情。
她看向齐将军,他的表情果然已经有些些许松动。
可是齐将军也有自己的想法。
“前任总统确实过于自私,但是他现在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华国这么大,比我齐某人更加适合那个位置的还有很多,我都是一把老骨头了,只想乐天知命。”
齐将军这话的意思,还是不肯答应,想让白君奕跟纪然去说服别人。
“真的有比您更合适的?”此时坐在一旁的白君奕也开了口。
齐将军的目光转向了他,似乎很好奇白君奕为什么会这样说。
“君少,华国能人众多……”
“难道您忘了石开?”白君奕用极为强势的语气打断了齐将军。
这本就是他和纪然商量好了的,两人轮番发动攻势。
“他做过那么多错事,最后仍然不知悔改,还在缅国成立了自己的根据地,用极端恶劣的手段迫害华国的普通人,用卑鄙的手段害了多少人倾家荡产,妻离子散?”
齐将军默不作声。
因为石开做过的那些事情,他也心知肚明。
“当初您也说过,石开的确是个能人。但是你我都不敢保证,即便是个能人,身居高位之后,能否不被金钱和权力迷惑,保持初心,对么?”
纪然注意到此时的齐将军正紧皱着眉头,看样子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白君奕说的这番话。
“齐叔,”白君奕忽然换了称呼,纪然看到齐将军的神态竟也柔和了许多。
白君奕继续道:“您也知道,我今次亲自登门开口相求,其实也是为了我自己。这前后两任总统,对我白家做过什么,您是亲眼见证过的,若接下来接管一切的不是您,您让我白家一门只懂得经商的人,该如何自处?除您之外,谁上位,在他眼中,我白家不是一只待宰的肥羊?”
纪然看懂了,白君奕这是有意在齐将军面前示弱。
故意说自己只是个普通商人,好像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样子,就是为了激起齐柱国将军心中对弱者的同情心和保护欲。
再加上当初白家帮过齐将军不少,他这样重情重义的人,又岂会袖手旁观?
果然,听到这些话之后,齐将军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白君奕也好像那钓鱼人似的,不慌不忙坐在原地,也并不开口催促。
这气氛沉默到焦灼,却已经让纪然如坐针毡。
她看看白君奕,又看看齐将军,这两人谁都比谁稳得住。
此时真正心慌的好像就只有她,因为她真的很想知道,她和白君奕说了这些之后,是否能让齐将军改变主意。
不知过去多久,久到纪然连手边茶杯里的茶水都喝空了。
齐将军才缓缓起身,看着眼前的白君奕,“白小爷,看样子,您今天应该是有备而来,才故意与我说这些话的吧?”
纪然的心猛然咯噔了一声。
齐将军虽然出身行伍,可仍练就了一颗七窍玲珑之心,这点小心思根本逃不过他法眼,已经被他看穿了。
与纪然的略显慌乱不同,白君奕则是显得十分淡定。
他很轻易就在齐将军面前承认了,“没错。”
今天他跟纪然亲自来,在他面前说的这些,的确是他的精心布局。
“可我们说的,难道都是假的?”白君奕也适时反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