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苗疆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语言不通,但也能瞧出萧见琛有多伤心。
“你去同大人说一声,就说他哭得厉害。”
“好。”
门打开又关上,听见动静,萧见琛睁开被眼泪糊住的眼皮,刚好瞧见门神中的一个跑了出去。
他猜那人是去给花酌枝报信,于是哭得更加厉害。
“哭了?”花酌枝心下无奈,只好拖着病躯坐起身,“你去拿纸笔来。”
那侍卫又匆匆去拿了纸笔,待花酌枝写好,他高举着手中薄信,跑回萧见琛房中。
“大人的信。”
萧见琛眼前递过来一张纸,上头是大祭司的字。
——还要在此等待几日,莫要任性,好好养伤。
花酌枝为何不喊他琛哥哥了?为何不同他撒娇?又为何用这么冰冷疏离的语气同他说话?
到底为何……为何不愿见他?
难不成真的像那什么锤子的愚蠢人所说,枝枝不要他了?
正伤心欲绝时,眼前突然递上一支毛笔,萧见琛接过,仗着对方听不懂汉话,哼唧一声,“算你识相。”
说罢,他低下头给花酌枝写了回信,而后将信郑重递回那侍卫手中,“你替我传信,待我干掉其他人,往后独得恩宠,定然不会亏待你。”
侍卫听不懂他说什么,只兢兢业业将信传回花酌枝手中,花酌枝展信,几个字已然模糊,他上手摸了摸,才明白是叫眼泪染了。
萧见琛只问他一件事。
为何不见他。
为何不见他?因为不敢。
花酌枝提笔,笔尖在信纸上方悬停片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写。
“大人。”那侍卫多嘴问了一句,“不回么?”
“不必再回了。”花酌枝手指一松,笔脱手落下,笔尖着地,摔出一摊颇有意境的墨迹,“去吧,照顾好他。”
“是。”
侍卫默默退出,又转回萧见琛房中,在后者殷切期盼的眼神中,他叹了口气,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算作安慰。
萧见琛:“……”
“大人说了,要我们照顾好夫人,说明对夫人还是有情的。”
见侍卫一副怜悯的表情,又叽里咕噜说了好长一段话,萧见琛瞬间哽咽,“他没给我回信,是不是不愿理我?”
侍卫:“夫人还是好好养伤,大人也要好好休息。”
萧见琛:“他不要我了是不是?”
侍卫:“夫人莫要担心,大人心里只有夫人一个。”
萧见琛:“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受伤都是因为我,是我对不起他。”
两人鸡同鸭讲了半天,萧见琛整个人都要碎了,他慢慢躺下,双臂抱着弱小无助的自己,抽搭到日上三竿才昏睡过去。
花酌枝这一夜也没睡好,他早早醒了,借着外头的日头,仔细照起镜子来。
现在这幅模样,他连出门的勇气都没有,若想恢复只有回南疆去,可现在还不能离开,他要在这里等娇娇带齐向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