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程,她停下来,因为她的包间并不在那个方向。刚才只是想避开他胡乱跑了。
她转身。突然看到他站在原处,就那么不屑地看着她。
她又垂头,好像自己怎么对不起他。
咬了咬唇,她抬起头,慢腾腾朝他走过去。假装很无所谓。如果他拦住她,她就笑着向他问好。如果他无所谓,她也当他路人。
就这样一步步挪。尽管内心在拼命让自己微笑。笑总是出不来,倒是唇被咬得疼。
擦肩而过。
他没什么反应。她顿了下,又走。
心里又啪地响起,有什么碎裂了,但是如此甚好。本来,她就没想与他纠缠。
走。又是一程。
才听到脚步,他跑上来,扳住她的肩,轻轻一用力,就把她转到他面前。他眼里都是怒意,说,该死,你就不能让让我,明明错在你,非跟我较劲。你懂不懂得什么叫温柔。
她眼里忽然溢出一点笑,浅盈盈的。却说:不懂。
他抬头有点傲慢地扫视她,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说吃饭。
他说跟陈剑吗。
她说是。
他说,听说你们同居了,现在丑媳妇熬成婆,滋味很爽吧。
她心跳了下,因为难过。搜索语词,发现无法回应。就没说。
他眼睛里刺刺冒火。鄙夷地说:我发现你很贱,不是一般的贱。被人家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还得意得很。你有没有自己的坚持。
她还是无话。是吧,是贱。爱就一贱字。一趟浑水中,全身都是爱的嗖味。但是没人能清高地躲过泼面而来的爱的脏水。
为什么不说话。默认,还是愤怒?
她微微笑了笑,说:默认。
他眼里的火跳了跳,熄灭了。他点点头,说:算我没说,早知道你这种人。只是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真恨。
他恨恨地走了。
她一直看他。嘴边还有笑,盈盈地,只是在变苦。
然后继续去包间,等候吃饭。
陈剑不久即至。说,在门口碰到冯至鸣了,他说刚见到你。
不错。她说。
他说,算了不提了,点菜吃饭。
她说,好。
不用提了,真的。她与他就那样吧。菜一道道上,她一道道卖力地吃。食不知味。却吃得宛若津津有味。
他不吃。
过一阵,说:知道什么日子吗?
她说不知道。
他说:我们认识9周年纪念。
她哦一声。9年前那一天,她撞了他的车,遇到了他。可是又有什么意义呢?没有结果的东西,纪念起来总像一个讽刺。
不高兴?
她摇摇头。
他说你最近很安静。是不是,因为他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