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什么先前?
她几?乎一直与容诀在一起,除了——
容诀嘴角向上挑起,肯定了她的猜测:“就是那个时候。”
——在她去桑家的时候。
桑宁宁的手颤了颤,她低下头,上好的蓝色绸缎在光下如流水淌过,又似春风吹散阴霾露出的晴空。
轻飘飘的,又仿佛重?逾千斤。
很难说?清桑宁宁现在是什么感受,大概就像是孤身一人拔剑对向虚空,却发现在一波又一波的对敌后,再次来的,却是一阵被春日晚风吹来的月色。
温柔,干净,没有丝毫虚假。
原来真的会有人站在她这一边。
原来在她看?桑家人和睦温馨、其乐融融时,也有人在为她牵挂。
容诀做完一切就打算离去,然而就在他打算离开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一声?犹豫又轻微的声?响。
“……多谢。”
容诀默了一默,而后柔声?开口。
“不必道谢。”他道,“我说?过的,桑宁宁,你以后会拥有比这还要好得多的东西?。”
她会一直向上攀爬,她的人生光辉璀璨。
吱呀一声?,木门轻轻闭上。
桑宁宁彻底松了口气,抱着剑放任自己倒在了床榻上。
握剑的手还在控制不住地颤抖,桑宁宁怎么也控制不住,最后气恼地将新?衣服垫在了掌下,用指腹轻轻捏着,才好上许多。
有一件事,桑宁宁一直隐瞒着所有人。
她怕怨魂。
从小就怕。
很怕,很怕。
因为在小的时候,她曾看?到一只巨大的怨魂依附在桑云惜身上,但当她惊叫说?出这件事时,换来的只有无尽的谩骂与毒打,还有那个怨魂可怖的笑声?,与嘲弄轻蔑的眼神。
无人信她。
……
出了门,容诀脸上的笑意依旧不改。
他语气温和地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还能?有什么?
倘若还是个人——倘若她还是那个被父母庇护着的孩子,婉娘定然是要翻个白眼的。
但她不能?。
一来,她已经不再是人。
二来,她根本打不过面前这个修士。
婉娘掂量了一下双方?实力,眼珠一转,不怀好意道:“你妹妹有句话没有告诉你。”
容诀挑起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