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也只能转过身,问道?:“大师兄,何意?”
“你对家中事?看?得过重,也被家中事?拦了太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容诀平静地看?向了身侧少年,道?,“左仪水,我问你,你是真的想要娶桑云惜为妻么?”
娶妻……
不知为何,左仪水脑中闪过了另一道?身影。
一双猫儿似的眼?睛,平静的眼?神,和不服输的倔强。
静若明月,又灿若玫瑰。
场中似乎传来了什么声响,左仪水心?乱如麻,下?意识想要回望。
“你可有想过,为何她们都姓‘桑’?这可不是一个常见?的姓氏。”
左仪水如遭雷击,顿时僵在了原地。
他几乎快说不出话来,字不成句:“你是说、桑宁宁……不对,桑家……”
“若我未曾记错,桑家与你说的时候,说过‘娶桑家长女’。”容诀弯唇笑了笑,慢条斯理道?,“不知左道?友可否问过,在桑家的排序之中,这‘长女’究竟为谁?”
左仪水心?头巨震。
如遇风雨雪,轰然作响。
前所未有的惊与喜席卷而来,外界的声响在这一刻全然消散,左仪水孤自又漫无目的地思考着。
从幼时猫儿撒娇似的叫唤,到入门时听到的第一声雀鸟之鸣。
从今日的云,到故去的雨。
最?终都落成了一个人的名字。
桑宁宁。
左仪水说不清自己是不是喜欢,又或许等他择道?无情后,根本不会记得这份年少的欢喜,但起码,在这一刻,他是真心?实?意地想要离她更近些?。
从未有一人,如她这般,能完完全全的,成为他幼年幻想时,最?完美?的自己。
“——左、左仙长!”
正当左仪水沉溺于其中,一阵慌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原是那些?被带来的外门弟子,他们各个神情惊恐慌乱:“我们不知为何,一来就?迷迷糊糊,像是睡着一般。方才刚刚惊醒,就?见?桑、桑仙长——”
桑宁宁!
左仪水猛然抬起头,入目所及,草地石阶上遍地赤红流淌,竟然是鲜血一片!
视线如同被蒙了一层纱,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真切。
左仪水运起灵力,飞身而上,硬是凭借一腔毅力,落在了那赤红之上。
“桑师妹……”
“左师兄。”
左仪水蓦然回首。
一身蓝衣,面容恬静,带着说不出的快意,如一场春夜疾雨奔袭,就?这样清落落地立在他身后。
左仪水说不出自己此刻是怎样的心?情,他知道?桑宁宁站在这里,就?意味着桑云惜受了极重的伤。但他又同样不可否认,当他意识到这点时,心?中第一时间出现的不是担忧,而是一层薄薄的欢喜。
——桑宁宁没有输。
这样的欢喜来的奇妙又迅速,即便马上就?被铺天盖地的对桑云惜的担忧,甚至是对桑宁宁出手无度的怨气所覆盖,但依旧留下?了浅浅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