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有些恼怒的瞪了一眼大妞,沉声道:“娘娘,这奴才要如何处置?”
静容叹了口气:“送去慎刑司吧。”
大妞一听这话,立刻急了,哭喊道:“娘娘,奴才再也不敢了,娘娘恕罪啊!”
白苏一看,立刻上前用帕子塞住了她的嘴,然后找了几个太监进来,将人拖走了。
静容在这个过程中一直闭着眼,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白芷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不忍,小声道:“娘娘不必为了这起子小人伤神,她昨日那般行事,若是真成了,只怕也要被治个驾前失仪之罪,到时候她的下场可比如今更惨些,如今这般,也已经是娘娘慈悲了。”
静容没说话,虽然白芷这么安慰她,但是她却知道,这并不是什么慈悲,她的的确确是利用自己的身份地位,惩治了一个小宫女,把她彻底打入尘埃。
可是她也不得不这么做,在谁的山头唱谁的歌,昨晚的事,只怕已经在乾隆跟前记了账,自
己若是不能拿出相应的手段,只怕自己的地位也会动摇。
所以她不能心软,她只能当一个标准的封建社会的六宫之主,做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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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下了朝,就回了自己的养心殿,刚一进门,卸下朝珠,他突然道:“翊坤宫那边处置了吗?”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但是服侍乾隆的李玉却一清二楚他问的什么,急忙道:“已经处置了,那宫女被送进了慎刑司。”
乾隆听了轻笑了一声:“她倒是谨慎。”
说完顿了顿:“那有旁的吩咐吗?”
李玉小心的抬头看了乾隆一眼,这才道:“只说这丫头犯上不恭,旁的没有吩咐。”
乾隆听了这话忍不住皱眉,低声呢喃:“还是太心软了。”
说完摆了摆手:“你去吩咐一声,将人处置了吧,敢冒犯新后的权威,这种奴才不用留着。”
李玉听了这话,一股寒意只从头顶灌到了脚底,但是他面上依旧不变,恭敬的领了旨意。
等到李玉退下,乾隆舒舒服服的坐到了养心殿的暖榻上,手里捏着奏折,眉眼十分平和,仿佛刚刚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的人不是他一样。
虽然刚刚那话这样说,但是他心里却对那拉氏这次的行为十分满意,相对一个十分严酷的皇后,他还是更喜欢一个仁慈的皇后,那拉氏自从进了宝亲王府,就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他往日里也不知道她这个人的性情,如今看起来却很好。
温和,
仁慈,有分寸,也懂规矩,因此即便她在统御宫嫔的手腕上有所欠缺,这也算不得什么大错了,日后时间久了,想来也就慢慢学会了,他并不需要一个十分强势的皇后。
想到这儿,他又忍不住想起孝贤,旁的人再好,都是比不过她,可惜,她已经离自己而去了。
乾隆心中有些酸楚,忍不住又拾起笔,写起了悼念孝贤皇后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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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往慎刑司送了一个宫女过去,这个消息刚一传出来,还不到一个时辰,整个宫闱上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但是却没人知道是因为什么,因为那个宫女刚送进去半个时辰,就因为受不住刑罚没了,然后被人卷了席子扔了出去。
静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刚吃了一半的午膳也用不下去了,只觉得有些意兴阑珊,让人直接撤了桌子。
她看向白苏,语气有些说不上来的严厉:“你是怎么吩咐慎刑司的?”
白苏有些委屈,一个背主的奴才,没了就没了,也就只有娘娘这般心善,才会垂问两句。
“奴才都是按照您的吩咐说的,若是按照往常慎刑司的例子,也就是打几下板子,然后赶出去的下场,谁知道这帮子杀才竟将人打死了。”
静容皱起了眉,慎刑司那帮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又怎么会没有上面人的吩咐,直接打死人呢,难道是背后那人在杀人灭口?
静容想的很多,但是白芷却在此时道:“娘
娘,奴才听人说,在慎刑司用刑之前,御前伺候的胡世杰胡公公,曾去过一趟慎刑司,他走了没一会儿,慎刑司便动了刑,然后人就死了。”
静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她欲言又止。
白芷点了点头,神色复杂:“只怕就是,胡世杰是李玉大总管的徒弟,谁又能支使得动他呢。”
静容神情复杂,竟然是皇帝动的手,他这动作,是不是也在告诉自己,日后遇到这种事不能手软?
还是在责备自己管理后宫不得当?
静容心中十分复杂,念头层出不穷,但是许久之后,她还是压下了那些念头,无论如何,她日后行事也只管遵从内心,送去慎刑司按照律例行事已经是她的底线了,再更进一步的做法,她是决计做不到的。
“行了,日后这事儿就只当没发生过,不许再做讨论了。”静容深吸一口气道。
几个侍女急忙应下。
倒是白青站出来道:“娘娘,咱们宫里没了两个宫女,内务府那边必然要补过来两个,这件事该如何行事?”
一说起这个,静容心理难免有些膈应,她下意识不想在要人,但是却也知道这不大可能,只能沉声道:“这次你调查清楚背景,亲自去挑,不要再让往事重演。”
白青一听这话,知道静容并没有责备于她,心中有些激动,急忙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