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出声:“是啊,咱们老齐是老实人,但老实人也不带这么受委屈的。今天你来说,要是明天换个人来说,空口白牙的,咱们还过不过日子了?”
那小年轻冷笑一声,“婶子,有句话你说对了。空口白牙的,我说了反倒成恶人了。你不如问问你男人,蒋霞身边那个四岁的儿子,究竟是谁的种!”
嚯!
人群一下子炸开锅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那蒋寡妇的四岁儿子,是齐和平的种?
可是不能吧?
那时候蒋寡妇的男人还在呢,齐和平这也下的去手?
这可是流氓罪啊!
齐和平听到这句话,背在身后的手开始猛烈地颤动。
苏清风倒是琢磨开了。
这时候是1972年,真正亲子关系的鉴定,要到八十年代才能引入。
如果硬要做,只能通过血型判断,但血型鉴定并不存在高度准确性,因为具有多种血型组合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其实亲子关系这事,真要较真起来,还是没啥即时有效的办法,除非……这个年轻人手中还有其它的证据。
苏清风能想到的事情,齐和平这个老油条就更别说了。
他心底长舒了一口气,暗道小年轻到底是没经历过事,沉不住气,要是被他多找到点证据,只怕他今天真的完蛋了。
他吃力地站起身,板着脸,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看样子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我齐和平做人做事,身正不怕影子斜。倒是你,你怎么对一个寡妇的事情那么清楚?”
小年轻实在被头顶的绿帽恶心透了。
想着自己日后的前途也算毁了,干脆豁开面子,直接道:“我能不知道?我天天和寡妇睡一个炕头,我不知道谁知道?我不仅知道寡妇,我还知道你齐和平!”
“我这个人是混账,和寡妇纠缠在一起。但你齐和平更不是好东西,家里有媳妇,还在外边跟寡妇乱搞,乱搞就算了,还弄出个儿子来!”
“呸!老子一想到帮你养了这么久的儿子,就觉得恶心!”
末了,那个小年轻又莫名地看向齐和平,哂笑:“退一万步讲,那孩子不是你的,你和她睡了那么久的炕头,但你知道那寡妇到底是谁吗?”
齐和平心中突地一跳,竟然下意识地忽略了前面那些话,脸色有些煞白,急急问了一句:“是谁?”
齐婶子渐渐冷静下来,她冷眼看着这一幕,当看见齐和平这副样子的时候,她的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
哪怕雪花飘在她的肩膀上,也没有此刻心里来的冷。
那年轻人紧盯着齐和平的眼睛,一字一句,“她是特务。”
砰!
齐和平两眼一翻,险些倒在地上,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失魂落魄地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说起来,她还得感谢你齐和平。要不是你齐副厂长沉醉美人乡的时候,说出了那么多机密,这次钢厂怎么可能会大清洗。”
齐和平听到这一句,血液逆流,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但先前还在为他说话的齐婶子,看到这一幕,还有哪里不明白?
她默默走进屋里,关上了门。
不多时,一阵细细的呜咽抽泣声传来。
之前还吃的满嘴流油的三个孩子,手拉着手,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