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停滞了几秒。
沈司聿的耳尖仿佛也烧了起来,他施施然起身,要往卧室走去,却又半路醒来,折返去了厨房,给黎若茗倒了杯热水。
看黎若茗小口小口喝着,沈司聿才问:“你有带吗?需不需要我去外面买?”
想了几秒,黎若茗摇摇头,等面色稍缓,又给沈司聿说了几个牌子名,他都一一记下。
他到卧室里拿了张毯子出来,又迅速关紧门窗,才穿上外套,打开门,往楼下走。沈司聿一边走,又一边拨给季砚礼,问他这种情况还需不需要买点别的什么。
许是他的语气太过严肃,季砚礼难得没有揶揄他,而是快速报了几个名称。
挂断电话,沈司聿便按着黎若茗说的买了那几个牌子的卫生巾,又买了暖宝宝和红糖红枣片,最后又拐到外面药店买了点布洛芬。
虽说是药三分毒,但有备无患,还是先备着。
等沈司聿回来的时候,黎若茗的面色已经红润了许多。她躺在沙发上,全身都被毛毯盖得严严实实,眼皮微颤。听到开门声后,黎若茗又拽着沙发的靠背边,想要坐起来,最后还是沈司聿先一步将她扶起来。
他把包装撕开,递给黎若茗一片,又不容分说地把她扶到卫生间门口。在黎若茗的再三拒绝下,沈司聿最后才松开她的手,让她一个人去,自己则帮着把门带上。
趁着这个机会,沈司聿又去煮了碗红糖姜水。望着咕噜冒上来的气泡,沈司聿忽然记起沈明舒从前也会有痛经,但后面慢慢调理得差不多了,只偶尔发作。
那件事情一直是母亲在联系的,他或许可以问问。
黎若茗一出来,就看见了桌上冒着热气的红糖姜水。小腹还在隐隐作痛,可原本冰冷的手脚仿佛也因为这温热的热水而温暖起来,连带着沁入心田。
飘上来的热气渐渐晕染上脸颊,黎若茗眼眶一热,泪水便盈满双眼。她只轻轻地眨了眨眼,就看见泪珠滑下。
她真没用,一点小恩小惠就能将她轻易收买。
鼻头还酸着,黎若茗却很快抽出纸巾,擦掉眼泪,平复好心情。喝完红糖姜水后,沈司聿又把黎若茗抱回卧室,让她休息,自己则准备去做晚饭。
他起身想要往外走的时候,黎若茗倏然牵住他的手。等沈司聿回身,她又一下搂住他的腰,将自己贴在他的胸口处,听他的心跳声。
稳健有力。
沈司聿没抽身而出,就站在那里,微微弯下腰,任由黎若茗抱着。
今天的她格外依赖人。
可沈司聿就是喜欢。
他俯下身,手摸到黎若茗的后颈处,那里已然覆上一层薄薄的细汗。沈司聿轻轻地拍了拍黎若茗,想要转身,拿一张纸巾:“乖,擦擦汗。”
黎若茗却还是不依不饶地抱着他,手收的很紧,整个人都窝在他怀中,香气缭绕。
怕不及时擦汗会着凉,沈司聿只能低低地又重复一遍。黎若茗终于松开手,但等擦完汗,她又迅速贴上来,头在他胸口处乱蹭。
沈司聿不自觉地放柔声音,哄着她:“好了,晚上喝粥好不好?”
“嗯。”
闷闷的一声。
着实可爱。
沈司聿忍不住发笑,胸腔也跟着震动起来。黎若茗被他笑得发窘,茫茫然抬起头,正对着他明亮的一双眼。
心口一跳,黎若茗便搂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唇送上去。
内心的空洞仿佛都在唇瓣相贴间被填满,剩下的疼痛都被一一抚平,黎若茗只能听见沈司聿越发粗重的呼吸声。
这是黎若茗难得主动的一个吻。
沈司聿很难拒绝,却又不敢反客为主,只能看着黎若茗笨拙地舔着他的唇瓣,细细密密地咬着,然后用舌去顶撞他的牙关,反倒把自己撞得呜咽一声。他笑着松了口,放任黎若茗闯入,然后毫无章法地勾缠着他。
手只虚虚地扶着她的后脑,沈司聿一点力气也不敢用,仿佛黎若茗就是精美易碎的瓷器,需要小心呵护。
只是,欲望不随理智,越压制,越疯涨。
最后,还是沈司聿先将两人的唇分开,黎若茗怔怔地盯着他看几秒,眼里尽是委屈。沈司聿也不好受,只能摸了摸她的头,哑着声音,真真假假道:“宝宝,别勾我了。”
“到时候,受苦受累的不还是你?”
现在当然不行,他又不是什么不顾黎若茗身体状况的禽兽,但以后呢?
他若是不说清,说不定她以后都会趁着这时候肆无忌惮地撩拨他,然而逃之夭夭,独剩他一个人难受。
听出沈司聿的警告之意,黎若茗下意识地往他身下一瞟,看清楚之后便一下红了脸,捂着脸不再看他。片刻,黎若茗才从指缝间漏出几个字:“……我要休息了。”
沈司聿笑笑,还是走了。
关上门后,黎若茗才挪开手,对着自己的手心左看右看,最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吃过晚饭,黎若茗已然好的差不多。外面风大,又是冬天,她就没有再出门散步消食,只裹着毯子,百无聊赖地找了部电影看。
傲慢与偏见。
这部原著小说黎若茗早就看过,但电影却是一部也没看。她懒得去找评分,随手点了一部,反正只是消遣。
在看见达西第一次向伊丽莎白求婚,反而被拒的时候,沈司聿正好从外面回来,坐在她身边,顺势扫过来一眼。
“傲慢与偏见?”沈司聿问,语气却是笃定的。
“对。”黎若茗偏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沈司聿的语气不冷不热,让人听不出喜怒:“看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