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声渐渐小了,夏曦澄听到夏慕生均匀的呼吸声,尽管已经过了一周,她也会时不时感到不可思议,以前她不敢想象,小说男主会活生生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晚安,夏慕生。”她平躺下来,揉了揉眼睛。
临时做出回家的决定是对的,夏慕生说得没错,想家就应该回去,有些事情借着各种各样的理由一拖再拖,到最后还是会后悔。
“我一定会送你回家。”
睡着前,夏曦澄迷迷糊糊地想着,她应该欠了夏慕生一句道歉,改天找机会再说吧。
假期短暂,三天不过是弹指一瞬间,当感受到的温度逐渐升高,晴空万里,不少鲜花迎来了它们的花期,夏曦澄轻轻抚摸着柔软的花瓣,她知道春天来了。
在公寓附近打闹的小孩子在沙地上堆砌城堡,捡起树枝写字,二十多岁的成年人背着公文包匆匆路过,偶然和孩子对视一眼,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夏曦澄瞥了一眼门上的贴纸,下一次再看见“福”字或许要等明年了。
“来来来,把这些水果都带上,家里啥都不缺。”夏光秀给装满水果的红色塑料袋打了个结,塞到夏曦澄手上。
本想坐公交回到工作的城市,那样能省下十几块钱,夏曦澄转念一想,夏慕生三天前跟她赌气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纠结半天,她放弃挣扎,提前在手机里买好两张动车票,夏慕生听她说回去还会坐动车,嘴上什么都不说,眼里却有笑意。
跟夏慕生相处,有时候就跟哄小孩似的,这么说来,这家伙脾气也不算太差。
回到异地花了几千块租下的房子里,夏曦澄莫名感到凄凉,兴许是住在一起的人变少了,反差感显而易见。
一路奔波,风尘仆仆,夏曦澄换好鞋,想躺在沙发上歇息片刻,下一秒就传来敲门声,她下意识起身,又坐了回去,脑海里浮现出蒋雨涛的面孔。
夏慕生按下行李箱的拉杆,默默看着夏曦澄,他什么都不问,似乎心知肚明,在敲门声再次响起时,他撇下行李箱走向房门。
门外站着什么人,从猫眼上一看便知,不可否认的是那天晚上的夏曦澄毫不设防,根本没起疑心,这才让蒋雨涛有了可乘之机。
“是警察来了。”看过猫眼后,夏慕生轻轻扭动门把手。
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夏曦澄庆幸这个家里还有一个大男人在,否则以她的胆量,还不知要花多久时间才能走出那段心理阴影。
她一抬眼,发现走进来的是之前那个高个子警察,对方摘下帽子,出示了相关证件,自我介绍称自己叫姜鸿勇。
姜鸿勇的身高跟夏慕生差不多,年纪应该也相仿,一身警服衬得他一身正气,夏曦澄一瞧,如果只从外表上看,姜鸿勇确实是当警察的料。
“夏小姐,我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关于蒋雨涛的事情。”姜鸿勇礼貌地说出来意,夏曦澄点点头,伸手摆出“请”的姿势,让对方先坐下。
貌似是预感到姜鸿勇会先问点什么,为了避免浪费时间,夏慕生抬手放在椅背上,自报身份:“姜警官应该很好奇我跟夏小姐的关系吧,我是她弟弟,夏慕生。”
在父母面前,夏慕生是夏曦澄的大学同学,在外人面前,夏慕生就是夏曦澄的弟弟,双重身份自相矛盾,经不起推敲,但真正的来源地不能暴露,只能暂时骗骗警察。
闻声,姜鸿勇笑了笑:“看来我猜对了,二位姓氏相同,长得也挺像。”
长得像?
转头瞅瞅夏慕生,夏曦澄有些意外,姜鸿勇是第一个说她跟夏慕生长得像的人,大概是夏慕生的潜在人设又在发挥作用,一时说不明白。
“夏小姐,前几天我来找过您,您不在家……”
“啊,我确实不在家,跟我弟……回我爸妈那儿过年了。”夏曦澄倒了一杯水递给姜鸿勇,在谈话里努力改变对夏慕生的称呼。
姜鸿勇若有所思地颔首,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抬头打量屋子的墙壁:“您在这个家里安摄像头了吗?”
警察查案抓人,首先讲究的就是证据,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连立案都不行,夏曦澄深知这一点,她摇摇头:“从来没有安过,但是走廊好像有。”
她租的是个旧房子,楼梯附近的墙皮有脱落的现象,摸着昏暗的走廊回家时还能听到灯泡在头顶摇晃的声音,之所以觉得走廊有摄像头,那是因为在一片漆黑里还能看到一个小红点。
将自己的猜测补充说明后,姜鸿勇却否认:“那是电箱里发出的红光,我问过保安,这栋楼里就只有这一层没安摄像头。”
“钱都用在其他地方了。”
在警察面前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话,夏慕生恐怕是第一个,夏曦澄轻轻踹了夏慕生一脚,不顾对方变得幽怨的眼神,她马上向姜鸿勇道歉:“不好意思啊,姜警官,我弟爱开玩笑,让你见笑了。”
等送走姜鸿勇就好好教训夏慕生一顿,夏曦澄在心里腹诽。
“没事,小伙子还挺有意思的。”姜鸿勇抿了一口水,盖上本子,“在你弟弟报警的前一天晚上,我们还接到过一通电话。”
“是谁打来的?”夏慕生抢在夏曦澄开口之前发问,氛围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夏曦澄直起腰身,大气都不敢喘。
她不知道那通电话跟自己有没有关系,既然姜鸿勇提起,那就不得不重视,毕竟人家是警察,跟夏慕生的性子可不一样。
“蒋雨涛的妻子报警说,蒋雨涛家暴她,长达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