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指尖离太阳穴不过一寸,海天手一扶一色的胳膊,看似无心地一碰,可是那内力却把一色的胳膊瞬间给震麻了。
一色整个人踉跄退后,好不容易撞倒一个客人身上,这才停下来。一抬脸瞪他,却见海天一张脸严肃得可以——
那一瞬间,也不知怎的,她那手指冷不丁地就收了回去,攥在掌心里开始冒汗,面居然开始骚的慌。
海天虽然没说什么,那难得一次正经的眼神却充满了责备。
这责备让她不安起来,仿佛便只是个普通的十六岁少女,而不是那让人闻之色变的圣女一色了——
这儿愣神的功夫,那个在她身后充当墙壁的男子突然胆大妄为地凑上来,在她耳边轻轻地吐气,引得她一个寒战。
“许久不见了,圣女殿下。”
她一哆嗦,身后那人手自然而然地扶住了她。
“敢对您这般无礼,回头我就叫人把这小酒楼给一把火烧了——”
“干你屁事!”
一色甩开胳膊,极其鄙视地瞪了一眼身后那不着调的男人。他依旧是那样一副獐头鼠目的嘴脸。本就是个恶心人,若是长的俊俏,还情有可原;如今他这副尊容,还看她出了糗,真是死不足惜!
她眼中的这个“獐头鼠目”的男人,在外人眼中可是个翩翩君子,他固然没有冷楚寒那般令人一见倾心,也算是个高大威猛的男人。
更重要的是,他是冷楚寒的师弟、武林盟主的独子——
南宫仁。
入了夜,几个黑衣人嘿咻嘿咻地搬来了柴火。南宫仁一旁看着,等事情办妥了,就挥挥手叫他们撤下去,准备一个人来领功。
夜里冷飕飕的,这小镇子入了夜都没个人影,南宫仁实在想不出来那高高在上的圣女何苦来这里体验生活呢?
害得他好找。
这女人虽然生得小巧动人,脾气却大得很,小辣椒一般,满口的“老娘”,真是与圣女二字横竖不搭边的。
可这样特立独行的女子,江湖中也便只她一人。
譬如白天,明明咬牙切齿地骂他多管闲事,一转身又变了主意,约他半夜后门来放火。
南宫仁一想到这小女子表里不一的样子,顿时猴急猴急地想攻下她这座城池。
等了半柱香,还是鬼都不见一个。南宫仁又是搓手又是跺脚,恨不该让属下们走的那样干净。可是一想到一会儿就要暖玉在怀,又禁不住嘿嘿地笑起来。
江湖中都说圣女是个色胚,却不知道他南宫仁也不是什么好鸟。
一色算是个真小人,他就是一伪君子。
这一点,他自己也供认不讳,且颇为自鸣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