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先前她在见到兄长时,看到了他原本的命数,这似乎是她的新能力。
但这好像不是对所有人都有效,起码在看自己的父母时,陈松意就没看到什么。
这个能力不错。
虽然对自身的消耗大,让她现在都还感觉到疲惫。
“回头得搞清楚是怎么触发的……”
陈松意想着,在身旁小莲细细的呼吸声中,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日。
晨光才降临在这个村子里,“陈三郎的亲闺女从京城回来了”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陈家村。
屠户家的张娘子嗓门大,又是个快嘴,什么好事她知道了,旁人也就都知道了。
因此,都还没等陈父去找村里的族老,族老们就做好了准备。
跟张屠户的反应一样,陈家村的村民们都觉得陈三郎的这个女儿很好:“那可是京城大官的嫡女,多金贵,说回来就回来了,还认回了亲生父母,真是太孝顺了!”
“对,我听说她还是先去了沧麓书院,才跟着哥哥一起回来的,好像凭自己找不到家在哪呢。”
“咦,他们家的明珠不是被接去了京城吗?在陈家的时候,陈三郎跟陈娘子这么疼她,怎么不见她跟着一起回来?”
“是改了姓就忘了养父母跟穷亲戚,不想被拖累吧。”
“啧啧,真是不孝。”
陈家村人人心里都有杆秤,而且都是沾亲带故,谁都可以评判上几句。
他们凑在一起评价完陈家的亲女跟养女,又听到陈三郎要带女儿去宗祠正式认祖归宗,于是又跟着一起过去了。
在陈家宗祠,他们终于见到了这个从京城回来的官家千金。
她站在父母跟兄长身边,果然一看就是这家的人,而且被养得端庄大气,行礼的动作叫人看着就舒服,挑不出一丝错处。
看陈松意祭拜祖宗灵位,人群中也有人小声问道:“就这么跟京城那边断干净了啊?那荣华富贵全都不要了吗?”
有人似是知道内情,答道:“对,听说就是直接这样出来的,什么都没带。程家接回了亲生的,养女哪会落得好?意姑娘也硬气,把什么都还了回去,一分一毫都没带走。”
“嗯……嗯?”
原本听到知情人开口,所有人都边听边点头,可听着听着就发现这个声音不熟。
众人转头看去,见到说话的是个没见过的精壮汉子。
不过老胡脸皮厚,沉得住气,完全就当自己是陈家村的一份子,理直气壮地回视了所有疑惑的眼神。
直到有个刚好从镇上回来探亲的少妇说起那个程家大官,才把他们的注意力又吸引了过去:“……跟三叔家错换女儿的就是在州府当过经历的程老爷,他是在生了女儿之后调回的京城,然后步步高升,知道的人都夸他这个女儿是有福气的。”
风珉站在人群里,听到关于陈松意的议论,倒是上了两分心,也认真听着。
今日陈家人都要来祠堂,他一个客人单独留在主家不方便,干脆就跟过来了。
那少妇仿佛对程家的事听过不少,又说了些关于陈松意生来就带着福气的佐证。
这种带着点传奇色彩的小道消息,百姓们最爱听了,所有人都听得很是专注。
听完之后,这些看着程明珠长大的陈家村村民就不免拿她跟陈松意比较了起来:“明珠倒像个命中带衰的,不然当年陈娘子明明有机会去镇上接她旧主留下的铺子,怎么就能黄了?”
风珉眸光微闪,没有忍住好奇,侧耳去听。
他看着还跪在祠堂里的少女,心道隔得这么远她也听不到,就当是自己先给她听了。
到底是说人坏话,陈家村的人把声音压得很低。
风珉凝神细听,总算是听明白了那位程家的真千金这些年都给陈家带来了什么。
就说陈娘子有机会接手铺子、让全家都搬到镇上去这件事。
在那个当口,程明珠忽然生了病,陈父冒着雨去山上给她采药,失足摔了下来,摔断了腿。
本来陈娘子是要先独自去镇上打前站的,可丈夫摔断了腿,年幼的陈寄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照顾得了两个伤员病号,于是她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机会。
和她共事的另一个厨娘就捡了漏,从主家那里得了这个好事。
把铺子好好地经营了两年,她就攒够了钱盘了下来,把全家都搬到镇上去了。
而等陈娘子照顾了好家里,要再重新去找工作,主家也已经离开了。
一时间她又没有了着落,只能偶尔去给要摆宴席的富贵人家帮忙,打些零工。
原本可以转到县学去的陈寄羽也一直在村里耽误着。
幸好他是真的聪明,哪怕是在只有一个老童生教授的村塾里,迟了几年去考童生,也考过了。
就这样,长子耽搁了几年才去了县学。
为了供儿子读书,陈娘子又想到去做些小食,挑着担子到镇上去买。
这时候,又是程明珠不肯留在家里,硬要跟着去。
“这祸害精,在市集里把人家的摊子打翻了,赔了好大一笔钱,陈娘子咬着牙起早贪黑地忙了快两年才还清。结果刚好转一点,她又差点被拍花子的拍走,陈三郎跟陈娘子不得不放下刚有起色的生意,找了几个镇才把她找回来。”
“经过这事,陈娘子的身体就不好了。本来她挑担子去卖小食就不容易,起早贪黑的熬坏了身体,这几年就是在家里不出去了,只能靠陈三郎一个人种地。”
“陈家的秀才郎当初是有机会直接到州府去的,就是因为担心家里,才没去。他也是被这个妹妹连累了,原本考上童生后的第二年就是乡试,一鼓作气考出来就好了,结果为了找这个妹妹被马车撞伤,错过了乡试,又要等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