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相还待说什么,从御书房里就传来了内侍的声音,让他们进去。
于是这个身材瘦小、姿仪也一点都不好的老人才笑眯眯地做了一个手势,请马元清一起进去。
书房里,景帝正坐在书案后。
这个正值壮年的皇帝继承了大齐皇室的美姿颜,他初初登位的时候也是励精图治,以法驭下,只不过几年后就变得以功绩自矜。
尤其是在马元清为他平定的那一仗后,他更是变得奢侈享乐,大修宫殿,一再选妃,如今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雄主的样子。
见自己的心腹大将军跟三位相公一起进来,景帝没有斥责马元清无礼,反而露出了笑容。
正当帝王开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有内侍却捧着一封加急奏折,匆匆地从门外走了进来,呈到帝王面前。
“八百里加急,从定州送过来的急报,请陛下审阅。”
定州守备军派出了一支小队,跑死了几匹马加急送过来的奏折,不过落后了韩当的飞鸽传书半日。
“定州?”
刘相的声音低低地响起。
同书房内的另外两位相公一样,他的目光也落在了那份奏折上。
景帝抬手,示意他们稍等,然后打开了这份奏折。
看到上面的急报,第一句话就让他的眉头皱起,眼底露出怒色。
兵部尚书在上任途中遇袭,云山匪患作乱,袭击了在外训练的定州守备军。
云山县与定州守备军联手清剿,却在其中一个寨子里挖出一具禁军尸体,牵扯出了大案——
大齐腹地,云山匪患,背后竟是有人私自蓄匪!
袭击商队,大肆敛财;袭击官员、铲除异己!
景帝越看越是愤怒。
这位昔日雄主霍地抬头,殿中几人再对上他的目光时,有种对上了猛虎的感觉。
“都给朕看看!看看在你们眼皮底下这些人都干了什么!”
景帝一边喝道,一边将奏折用力地砸在了地上。
刘相连忙弯腰去捡,打开一看,越看越是心惊。
一旁的马元清也是越看脸越黑,心越来越寒。
付鼎臣安然无恙,连云寨却被一锅端。
贼首被擒、其余伏诛,而且还从里面挖出了一具自己不知道的禁军尸体!
想到这其中会有多少牵涉到马家、牵涉到自己,马元清就汗重湿衣。
景帝越想越愤怒,直接将面前的奏折扫在了地上:“朕还没死呢!”
他还在这里坐着,不过是想把付鼎臣放出去换两年清静,结果竟然有人养匪劫杀他,还想伪装成是意外!
天子一怒,书房里所有人忙下跪请罪:“陛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