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两岸的州城、镇村信奉的水神很多,祭典上的傩戏也是五花八门。
夜市中,不光是表演者,参加祭奠游行的百姓脸上也会带着彩绘面具。
不同的图案,不同的颜色,代表着不同的角色,不同的鬼神。
城中是如此热闹。
这里的百姓生活在繁华之中,浑然不知眼皮底下发生的罪恶。
看着这些搬运私盐的队伍离开,游天本想带着陈松意追上去,却被身旁的少女按住了手臂:
“小师叔,等等。”
游天按下动作,见她的眼睛正看着码头上缓缓靠过来的另一艘船。
这艘船比先前运盐的那艘要小,打的旗号却非常相似。
船一靠岸,船身撞上岸边,微微摇晃了两下,然后就有人出现在了甲板上。
暮色中,藏在岸边的两人听到了船上飘来的粗暴呵斥,接着是许多少女的哭声。
那群手持着刀的漕帮中人从船舱中推出了几十个少女。
她们当中既有衣衫简朴的穷人家女儿,也有戴着珠钗、打扮不俗的富家之女。
这些少女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长得很好,都是良家,并不怎么敢反抗。
她们被推耸着下船,若是敢不从,就会挨打。
在少女的哭声中,陈松意感到自己掌下的手臂瞬间绷紧了。
刚才看到漕帮跟地方军政勾结、私自运盐还没有那么生气的游天,看到他们竟然走私人口,只想立刻冲上去。
但他身旁的少女再次按住了他。
在小师叔难掩愤怒地看向自己时,做着农家少年打扮的陈松意对他摇了摇头——
现在还不是时候。
二更半
江上,两群鸣鸟先后飞过。
陈松意收回目光,左手掐算起卦后,缓缓抬头,看向了灯火辉煌的州城。
“如何?”
游天紧盯着她的动作。
“西南方。”她放下了手,“我们去西南方。”
“抓紧了。”游天低声道。
少年的道袍再次被风灌成风帆,借着暮色掩映,几个飞跃就带着她入了城,没有引起半点守卫的注意。
入了州城之后,里面的人气跟舞乐又近了几分,密集的鼓点像是敲在人的心上,欢乐的气氛能让所有进来的人都被感染。
到了这里,游天就不再飞纵,握在陈松意手臂上的手也松开了。
两人并肩前行,游天不停地看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