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珩的反应要比她快一些,顾不?得换衣服,衣柜里扯出?两件厚外套穿在两人的身上,又换好鞋子,迅速开车前往周家。
博昭然的呼吸一下比一下沉重,深夜的黑色像一头吃人的怪兽,周向凌查着监控,他们分头行动,在周家附近拿着手电筒找了起来。
晃眼的手电筒撕开黑夜,应急灯也亮起,别墅区的花园有一条小?路,穿插在林子里,前不?久刚下过雨,土地还有些黏,博昭然有好几次分神踩空。
秦知珩生?怕她出?事,紧紧的牵住她。
最?后周方柏是在玻璃温室里找到的,周向凌找完一圈返回家的途中发现温室里亮着灯,有个熟悉的人影。
博昭然和秦知珩几乎是收到消息就往家跑,等到拉开玻璃温室的门?,看到里面头发凌乱,穿着睡衣,手里拿着一柄戒尺的周方柏,心?才安下来。
可是白姝兰一直偏头擦泪。
博昭然挣开秦知珩,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踉跄了几步走到周方柏面前,声音慌乱,“外公,你去?哪了?”
可惜周方柏早就不?认人了,他板着脸看面前的博昭然,挥动着手里的戒尺,“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
“我得走,得快些走。”周方柏转身就要离开,却被白姝兰拉住,“你要去?哪啊!”
周方柏茫然的回答,“做梦了,梦见阿昭被欺负了,我就说不?要送回京港,不?要送回去?,阿昭哭了。”
“我得去?找博承明,当时怎么?保证的,怎么?能让我的阿昭受委屈。”
博昭然彻底崩溃了,平静的脸上蕴藏的是歇斯底里,“外公,我是阿昭,我是阿昭。”
她一遍遍的重复。
她跪在地上,头靠在周方柏的膝盖上,泪流不?止,“外婆,你快点说,我是阿昭。”
白姝兰不?忍心?,偏过头。
秦知珩就是在这一刻察觉自?己错的离谱,如?果在博昭然离开后的那个九月,他隐约感觉自?己处理问题的方式是错误的,甚至这个认知一点点加深,那么?博昭然跪在周方柏面前一遍遍的重复自?己的名字,又看到玻璃温室里大的离谱的草莓。
他彻底错了。
他蹲下身,抱住博昭然,下颌绷的很近,“外公是病了,不?是忘记你。”
周方柏依旧没清醒过来,博昭然不?理会秦知珩的话语,哭到眼睛都流不?出?来泪,一刻都不?停。
一直到凌晨三点左右,周方柏突然清醒过来,看到手里的戒尺和跪在地上的阿昭,还有好多的熟人,他疑惑的问了一句,“阿昭怎么?回国了?”
“半夜怎么?回来了,阿珩也在,吃过饭了吗?刚下飞机吗?你们两个不?是去?澳洲了吗?”
清醒的是认出?人来,不?清醒的还在自?己的梦里。
博昭然哭抽在秦知珩的怀里,周向凌和孟菱收拾东西前往医院,留下秦知珩照看白姝兰和博昭然。
凌晨四点,周向凌的病情稳定,稍微有些发烧,已经挂上点滴。
博昭然昏睡过去?,秦知珩守在床前,和白姝兰一起。
白姝兰端过一碗热粥,“吃点东西吧阿珩。”
秦知珩没什么?胃口,接过后放在小?桌上,目光紧盯着博昭然,声音发涩,“外婆,阿昭和博家,他们对?她不?好吗?”
白姝兰叹了一声,“老事了,你也知道阿昭爸妈年轻时候离过一次,周博联姻,必须要生?下一个孩子,周筱看见她就想?起被逼着生?下这个孩子的场景,自?然也就不?喜欢她。”
“过了那么?几年,两个人和好,博承明想?接回去?,周筱不?愿意,恰好她又怀孕,后面两个小?孩小?,这事就没提过。后来她有心?力照顾阿昭的时候,想?接回去?,穗穗不?同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就是不?亲,见了面就动手,到底不?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一碗水端不?平。”
“阿昭是高三下学?期转回去?的,高考结束后我才知道她受了这么?多委屈,闹了一通,后面的事你也知道。”
“我和方柏捧在手心?里二十多年的宝贝,怎么?就能被欺负成这个样子?”
白姝兰摸了摸博昭然的额发,看到她手腕上的伤疤,更难受了,“出?事的时候,她捅了穗穗一刀,穗穗划开她手腕动脉。她醒了就哭,阿珩,她心?里难受,手心?是我,手背是你,她是哭着上飞机的,走的时候手腕都没拆线。”
秦知珩缓缓抬头,不?可置信的问,“她没有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