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此时已是天光大亮。
阳光透过窗户洒至地面,泛着暖和的色彩。
烟越涵缓缓睁开了眼,见到一间崭新的、宽敞的病房。
床的对面,是“重症监护室”五个小字,底下还写着她的个人信息。
她泛青的手背还打着吊针,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
不知名的药液顺着细管一点点滴入她的体内。
烟越涵无力地躺在病床上,缓了好半天才清醒过来。
她回想起来自己昨夜到医院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被迫抽血,再失血过多晕倒,一醒来便发现自己住进了重症监护室。
突然,烟越涵眼神一凝。
床对面还摆着个时钟,按照往常,这时候初初都上学很久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整个房间里她环视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手机。
烟越涵联系不上家里,担心今天初初上学没有她接送。
她蹙着细细的眉,强撑着下了床。
昨天一夜至今天早上,她腹中空无一物,只有没滋味的营养液,并不能很好地饱腹。
也因此,她下了床,脚还是发软,只得撑着病床边沿的扶手往外走。
手上的吊针却让她脚步顿了顿,烟越涵犹豫片刻,咬着牙拔掉针头。
那尖锐的刺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手背越发疼痛,烟越涵也没有停留。
她甫一推开门,刚想急匆匆地往外走。
便撞了厉南洲满怀。
厉南洲原本有些柔软的面容立刻变得阴鹜,他一下拽住烟越涵。
“想去干什么?身体都还没好就想往外跑,初初都留不住你?”
又在拿初初威胁她。
烟越涵本来身体就虚弱,此时被不问缘由地质问,最重要的孩子又被用来威胁。
她哽咽了一声,眼眶瞬间红了。
男人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却仍然嘴硬得不肯放她走,只是手上拽着她的力道悄然放松几分。
烟越涵抽泣一声,眼泪便顺着浅浅的眼眶溢了出来。
“南洲,我只是担心没人送初初上学……”
她哭得鼻尖泛起红色,面上是不健康的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厉南洲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尖似乎被她滴落的泪水烫了一下。
他想要解释给烟越涵听,想要她不再流泪。
男人的手抚上她冰冷的手背,安抚性地拍了拍,低声说道:“初初已经被我送去学校了。”
烟越涵的第一反映,便是眼里闪过的诧异。
厉南洲何时这么关心初初了?又怎么会用这么温和的和她解释?
他当真亲自送初初上学了吗。
难道,烟沐晴身体还有问题,她要继续待在医院做这个血包。
因此,厉南洲才愿意花时间敷衍她一下。
烟越涵只是怔愣一瞬,便被厉南洲拦腰抱起。
男人身材看着劲瘦,却很有力量,顶着鼓囊囊的肌肉轻轻松松把她放回了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