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姐,我自己能走。”
“夫人,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您就别逞强了。”
这似曾相识的话语,让烟越涵瞬间红了眼眶。
在她很小的时候,爷爷奶奶想让她学习芭蕾,说出去也更为高雅好听。
可烟越涵天生就喜欢画画,并不喜欢芭蕾,便和大人们有了第一次冲突。
而小孩子抗议的手段,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绝食。
她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任由大人怎么哄,就是不开门。
一连三天,她饿的连下地的力气都没有,是大哥深夜冒险爬墙,和另外两个哥哥用床单,配合着将食物送上来。
那时候,他们对自己说的就是这句话。
“你个小不点,赶紧吃吧。有哥哥在,你就别逞强了。”
谁能想到,曾经他们彼此相依的亲人,现在却形同陌路。
从烟沐晴回来后,烟越涵就被世界所遗忘。
没有人关心她,没有人在乎她,甚至连家里以前聘请的保姆,都对她充满嫌恶。
她已经太久没有体会过被长辈关心的感觉。
在这一刻,她终于有了活着的感觉,好像再次被这个世界想起来。
啪嗒,啪嗒。
泪水顺着烟越涵的脸颊,掉落到吴姐的手背上。
“夫人,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吴姐慌伸手给她擦去泪水,上药的动作更加小心翼翼。
“夫人,你忍一忍啊,你这块皮都烂了,上药肯定会比较疼一些。”
“谢谢你,吴姐。”
“夫人,你实在是太客气了。”
吴姐看烟越涵疼的眉头紧皱,毫不嫌弃对着脚背上的伤口轻吹凉气。
她说话慢条斯理,长相慈善,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给人一种天然的亲切感。
在烟家,周艳甫也是个很好的母亲,可她却总给人一种遥远不可触及的距离感。
最初,烟越涵在得知自己不是烟家的孩子时,曾偷偷幻想过生母的音容相貌,就是吴姐这样。
现在听着吴姐的碎碎念,还有亲切的举动,都让她有了一种满足踏实的感觉。
这一刻,烟越涵那颗漂泊无依的内心,终于有了母亲呵护的感觉。
她努了努嘴,小心翼翼地问道:“吴姐,我可以抱抱你吗?”
“当然可以啊。”
吴姐伸出手,将烟越涵瘦弱的身板圈入怀里,自然地轻轻拍打,就像是在哄自己的孩子一样,身体还有有节奏地左右摇晃。
“夫人,不瞒你说,你和我家妮儿年纪差不多,每次看到你,我就会想到她。那丫头当年为了所谓的爱情,远嫁国外,好几年都没有回来过,隔几个月,才打一通话,也都是报喜不报忧。”
“有时候,我看到夫人一身伤痕,一个人偷偷抹泪,总会联想到我家妮儿。你说,她一个人在国外,没有娘家人撑腰,肯定是受了委屈,也没人帮忙吧。”
话落,吴姐越发思念女儿,默默落下眼泪,紧了紧抱着烟越涵的手。
在这个安静的深夜,她们成了彼此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