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陶闻言,再也嚼不动软软的的鱼肉,小嘴微微长着,眼睛瞪的圆溜溜,僵了很长时间。
侍卫听见樊令进入主题全都闪到三米外的树林后面躲着,生怕樊令突然一个暴怒连他们都殃及。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还……还给你。”卫陶咽下最后一口鱼肉,哆哆嗦嗦的将鱼肉递给樊令。
他从小吃金鱼长大,在他眼里这种鱼只不过是他的普通的食物,并没有意识到这鱼在别人眼里很珍贵,当时他实在太饿才会饥不择食。
如今知道这是传闻中冷酷无情的十一皇子养的鱼,他脑海里早已闪现各种酷刑,怕得眼里都无意识的泛起水光。
“你吃过了。”樊令平心静气的回道,没有一丝动怒的迹象。
若是以前,谁动他的金鱼谁不得好死,但现在他有了卫陶,金鱼也只是一条鱼。
卫陶吃了,那它就只是食物。
卫陶反而更害怕樊令和气的模样,拿着金鱼的手一直抖个不停,他恍然间想起一个地方,尝试补偿。
“我家有很多这种鱼,皇子殿下带我回家,我赔给你,赔很大很大的给你,可行?”
卫陶张开手臂比划一条环抱般大的金鱼,怯怯的等待樊令的回答。
“不行,你赔再大的金鱼也不是本皇子养的那条。”樊令摇头,语气还是很平淡,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他拒绝一切赔偿,但又很好商量。
卫陶将能够赔偿的方法全都尝试了,
樊令还是拒绝,四周的侍卫都用仇视的眼神盯着他,他觉得难逃一死,眼里的水光不禁的又亮了几分。
樊令眸光一转,随手拿过只剩一点的金鱼,慢条斯理的将剩下一点鱼肉吃的一干二净,“刚好本皇子也饿了,你烤多几条给本皇子,这件事就算了。”
众人听闻全都目瞪口呆。
谁都没有预料樊令会有这么宽宏大量的决定,就连卫陶都以为会被弄进地牢各种大刑伺候。
樊令一声令下,侍卫们赶紧去找鱼给卫陶烤。
侍卫去找鱼的期间樊令也坐在岩石上慢慢消灭那条金鱼,他全程没有表露抵触的情绪,卫陶也渐渐的消除恐惧。
他心里也很过意不去,养了十几年的东西就这样被他吃了,换作是他,他怕是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下手的人,但樊令没有一点情绪,他实在弄不懂樊令究竟是怎样的人。
片刻之后,侍卫们抬了一大桶鱼过来,那些鱼五花八门,大小不一,有很多种颜色,唯独没有金色。
为了给樊令赔罪,卫陶很认真的烤每一条鱼,直到樊令饱足离开,他才松了一口气。
卫陶深感愧疚,那天他把金鱼的骨头埋在竹林里,用新鲜的竹叶堆成了小坟包,还很有仪式感的念了别人听不懂的话,好像是在为金鱼超度,最后还很郑重的说了句安息吧。
卫陶养伤期间一直住在樊令的寝宫,樊令每夜都在软塌休息。
住了几天后卫陶也渐渐的也
适应了和和气气的樊令,对他没有以前那种恐惧。
某天夜里,樊令给卫陶换药,那个伤口有了一点愈合的迹象,不过愈合速度让樊令很不满意,换了这幅药之后他花了大价钱买了名贵药材给卫陶补身子。
许是那个补药药劲太大,卫陶喝下没多久就呼呼大睡。
樊令在一旁为卫陶捻好被角,柔和的眸光不经意间扫过某片红润。
淡红有光泽,微微张,呼气如幽兰。
樊令一瞬间怔住,那只节骨分明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失去了以往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