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思不言而喻,杨鸣谦看着她笑了笑,双手扶在她脑后,嗤笑,“不要考验我,我对一夜情不感兴趣。”
董嘉禾承认她有些意动,在靠近他的时候,她将之理解为一种成年人的合理正常需求。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他的眼睛盛着笑,说:“对你。”,他眉毛上挑,双手撑在董嘉禾两侧,将她整个人围和,玩笑道:“大小姐再给个机会,我很愿意为你效力。”
董嘉禾不甘示弱,“想要名分?恐怕有点难啊。”
杨鸣谦不置可否,转身走到桌子旁边,端起水喝了一口,和董嘉禾拉开距离,“那算了。”
他将杯中水仰头饮尽,靠在桌子上,“后面设备就要进场,明天一块儿去工地看看,之后你应该没时间过来了。”
董嘉禾见他猝不及防开始聊正事,也收起玩笑,正经起来,“我确实挺久没去了,邱总那边说路一通他还要带他们新程自己的工人过来。年前把村史馆的框架搭起来不成问题,后面都是些水暖电的功夫,我就不管了。”
杨鸣谦低头“嗯”了一声,“前几天徐昌跟我说,王奇那边想把他们这批工人换掉,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你可以和邱远沟通一下。徐昌的那些工人都是漳河县这边的,生计不容易,你要是愿意的话,开个金口拉他们一把,也算是做了善事。”
董嘉禾也听赵敏敏提过这事,“这事我会和邱远沟通的,肯定还是以漳河县这边的工人为主。”,她说完,抬头看杨鸣谦,“不过,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么心软。当年项目竞赛的时候,没见你用廉价的当地企业,宁愿多花些钱找你们导师朋友的施工公司。怎么你现在是年纪大了,耳根子软了?”
“大小姐,人都是会变的。”
提起当年往事,杨鸣谦付之无奈一笑,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可能就是年纪大了吧。想想以前,过错不少。”
他说这句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董嘉禾,视线里夹杂着复杂的情绪,董嘉禾有些看不分明那到底是什么,但却听懂了明目张胆地意有所指。
她回避他的视线,轻声道:“谁都需要成长。你需要,我也一样。”
五年时间,从二十出头到年近三十,他们迈过的时间像是一条巨大的沟壑,横梗在现在的他们与过去的他们之间。
走出校园,走入社会,五年的时间,对一个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人来说,他的面貌添上什么都不为怪。
添上一点心软,至少说明这些年,他过得也不是那么坏。
她再回看自己这五年,似乎和他相反,她觉得自己变得冷漠了。也可能这五年不是她变了,从五年前她选择分手的时候,就一定程度上,揭示了她本性凉薄。
两个人相对站在这间简陋的杂物间里,董嘉禾突然有些喜欢这盏不甚明亮的灯,能在夜色中盖住人脸上各色的表情,既能掩饰自己,还能粉饰他人。
受伤
来的时候是连绵不绝的大雪,村里人都说已经有几十年未曾见过这样的雪,临到走的时候,倒日日都是晴天。
杨鸣谦昨晚约了董嘉禾一起去工地,赵敏敏自然也与他们一道。
施工是个琐碎,乏味又漫长的事情。虽然没有日日在工地,但每天早会施工方都会例行汇报施工进度。
董嘉禾按照昨日例会上说的情况,带着赵敏敏环绕整个工地一圈,仔细检查了材料、人员和安全设备。
杨鸣谦和她们分开行动,他得去检查施工图纸和现场的施工匹配情况,顺便了解施工细节,方便回去根据现场情况对施工图纸进行修改。
这次由于施工地段离村民居住的地方不远,从设计上就考虑到了施工的困难度,选择近几年流行的装配式。
整座建筑被分为几个重复的部分,分别在厂家进行施工,施工完成后运输上山,在工地现场拼接即可。玫瑰
吊车起吊着建筑模块,工人在下面大声地吆喝着。
出乎意料的,今天董嘉禾没见着徐昌。
她回头问赵敏敏,“徐工今天不在?”
赵敏敏戴着安全帽,正拿着手里的纸笔记录现场情况,“徐工,他今天应该在吧,昨天开会的时候他还说今天有事儿想和您商量呢,怎么会不在。”
董嘉禾心里有数,八成就是昨晚上杨鸣谦和她提过的那回事儿,“行,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再见见徐工和王奇,咱们就准备回去。你把今天的情况连同照片和文字记录,都发给丁柠。回去之后,安排一场内部会议。”
赵敏敏进入工作状态后,看着正经靠谱不少,点头应是。
项目部是一排板房,高二层,目前里面就只住了王奇和几个家离得远的工人。楼下是几间办公室,还有一间活动时,搭了一个简陋的乒乓球桌,上面堆着乱七八糟的杂物,灰很厚。
董嘉禾在整个场地看过一圈,才打算去办公室找王奇。
她刚一靠近,就看见王奇的办公室门口聚集了不少工人,门打开着,徐昌背对着大门,嗓门很大,正在和王奇争吵。
董嘉禾看情势不对,赶紧推开门口聚集的工人进去。
她声音刻意提高,“吵什么呢,大白天的工人都不干活,围在办公室门口干嘛。”
徐昌满面通红,王奇倒是气定神闲地坐在办公桌后面喝茶。
“有什么事不能解决。”,董嘉禾转头看着徐昌,“徐工,叫工人们先回去,有什么问题我来解决。”
外面的工人却不愿意,“你咋解决,你给我们发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