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对墓葬一事封建保守至极,并且基本很难改变,董嘉禾自然也做不到,这就和让清朝皇帝相信共产主义一样天方夜谭。
不过还是有好消息的,上次江缜言引荐的两个投资人中有一个愿意投资她的项目,虽然金额只有九十万,占股15。
但他的投资条件是董嘉禾必须先独立运营半年到一年时间,并且季度销售额平均能达到两百万元。
这条件着实不低,毕竟许多开在城市中的铺面也未必一月能有五十万的流水。
但董嘉禾却一口应下了。
关关难过关关过,两百万的销售额听上去很多,但只要运营得当,并非不可能。
但拉投资显然并不是董嘉禾摆在面前的难关。
离董嘉禾从桃墟村考察回来不过一周的时间,桃墟村的工地出事了。
新近修建的村史馆发生坍塌,新程派去的项目经理甚至还受了伤,正躺在漳河县的医院里,腿骨骨折,还有好几个工人都进了医院。
新程的邱远一听闻消息,立马放下手上的工作亲自赶过去调查事故起因。
整个工地都因此停工。
好在荣升这边的监理丁柠没事,这会儿也在现场协助调查。荣升内部也都在对此突发状况进行紧急预案。不管是何原因,项目势必工期延缓。
消息传回来是在三天后,据现场查证,工地坍塌竟是人为。
只是工地在村落边缘,附近并没有监控,现场人员只能根据建筑坍塌的痕迹判断。至于嫌疑人,自然无从查起。
据现场的监理丁柠的消息,邱远到的当天就报了警,现场的工人被分成几组,被县上的警察挨个问话,足足一整天,都没从工人嘴里问出什么有效信息。
警察又将现成的几个负责人叫去做了笔录。
“小董总,警察那边说这事儿恐怕是村子里的村民干的,让我们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和什么人有冲突或者仇怨的地方,想到什么跟他们联系。我来这儿时间不长,也没和村民打过交道,您之前在桃墟村呆过些时间,您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
新程的邱远也打电话过来,对董嘉禾说:“小董总,项目用工大部分都是桃墟村村民,这是之前按照荣升的要求来的,我们新程的人肯定是没问题,这次的事情我也会尽快给荣升一个交代。”
这不是交代不交代的问题,不管是村民干的,还是工人干的,工期延迟新程要按照合同赔付违约金。
令董嘉禾真正忧心的是,桃墟村的村民为什么会有意破坏村史馆修建。
调查又持续了好几天,桃墟村的村民口径出奇地一致,问就是不知道,不清楚,没看见,连刘长铭也没招。
村里村民毕竟不是嫌疑人,哪怕警察来了也只能挨家挨户地讯问,又不能将全村老少带去警察局审讯,案子也被耽搁下去。
但这事儿查不清楚,工地就没办法开工,再加上警察介入,工期被无限拉长。
为此,于思广已经在公司公开大会上,连续点了董嘉禾两次,搞得项目上的组员都战战兢兢。
董嘉禾是大老板的女儿,犯什么错都无所谓,他们可是出来打工的,老板脾气阴晴,对他们来说还是十分重要。
是以,如今只有赵敏敏还若无其事地跟在董嘉禾身边干活,其他人都若有似无地开始跟她撇清关系。
赵敏敏跟董嘉禾抱怨了几次这些人见风使舵的本事,从前觉得她是未来老板,对她多有巴结,如今一看情势不对又避之不及。
小姑娘对此气得跳脚。
董嘉禾倒无所谓,她忙得根本顾不上去想这些。哪怕是在忙碌的间隙,她也只能回想起那天踩着积水的皮鞋,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只穿一件单薄衬衣从她家离开的杨鸣谦。
自那天之后,杨鸣谦都没再联系过她,若她主动发消息过去,他也一一回了,后来桃墟村出了事,董嘉禾偶尔盯着手机出神,输入框里打了删,删了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知道,杨鸣谦在等她的答案。
她也在等。
桃墟村的事故自然也传到了谦和的耳朵里。
邓鑫阳一大早就凑到杨鸣谦的办公室里跟他说起此事。
“我看新程这回悬,八成要赔钱。不过你们在桃墟村呆了那么久,按理说和村民相处的不错啊,怎么就出了这种事。”
杨鸣谦坐在办公桌后,随手拿起手边的眼药水点了两滴,闭着眼睛跟邓鑫阳说:“谁知道。”
他的声音冷淡,闭着眼睛时眼下的青黑色肉眼可见。
“这几天项目又不忙,还天天熬着,瞧瞧你这眼睛里的红血丝,好好注意点儿,别又因为眼压高进医院了。”
杨鸣谦睁开眼睛,将桌上的电脑装进电脑包,抬头看了看表,对邓鑫阳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邓鑫阳睁大了眼睛,这已经是本周杨鸣谦第三次早退了,虽说最近因为桃墟村项目停工的原因,并不算忙,但也不能天天翘班啊。
邓鑫阳冲着杨鸣谦的背影道:“你干嘛去啊,还没到下班时间呢。”
“有事。”
邓鑫阳吼道:“有什么事啊,怎么你还背着公司接私活儿啊!”
留给他的只有渐行渐远的背影,和空荡的办公室。
董嘉禾晚上被董明安叫回去吃饭,饭桌上不免又聊到了最近桃墟村项目的事,于思广在背后自然没少告状。
但这些工作上的事并非董明安最关心的,果然没两句话,他又说起了过年时被按下不表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