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思渺搂着他的肩膀,屏住了呼吸,半晌才轻声道:“我能保密吗?不太想说。”
“不能。”段执屈起膝盖,丁思渺顺着被子滑下来,坐在他腰间,两个人的胸膛撞在一起,彼此都听见砰砰的心跳,分不清谁跳的更重些。
她倔强地不开口,段执便伸手钳住她的双肩,把人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拉开半个小臂的距离,直视着她道:“你连历史作案动机都不交代清楚,我凭什么相信你不会再犯?”
丁思渺飞快眨了眨眼,被他从身上掀下去,反身摁在床上。
段执遮住了天花板上顶灯的光线,语气温柔地朝她放狠话:“什么时候决定告诉我,什么时候再来上我的床。”
说完,他一转身自己下去了,浴室里响起哗啦哗啦的水声。
段执这个澡洗了挺久,出来时,拒不坦白的犯罪嫌疑人已经悄悄地跑了,他也没慌张,左右住得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果然,丁思渺去餐厅吃早饭时就又看见了段执。
他一个人坐一桌,丁思渺踟蹰好几圈,还是端着餐盘挪过去,刚在他对面坐下,段执就抬起筷子朝边上指了指。
丁思渺:“?”
“挡着我看电视了。”丁思渺回头一看,电视上正在播放早间新闻,这有什么好看的?!
她甩回脑袋瞪段执,段执视若无睹,慢条斯理地撕开糖包倒入咖啡里。
丁思渺也是有尊严的,周围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看这里,她怎么好意思继续热脸贴冷屁股下去。
于是她挪开了位置,埋下头,恶狠狠吃完早饭便走了,全程没再看段执一眼。
段执余光瞟了眼她离开的背影,有些好笑,端起自己的咖啡浅抿一口,被甜得五官皱成一团——这什么鬼!浓缩白砂糖兑了点咖啡液吗!
今天的会议议程有些无聊,会场还离下榻的酒店颇有些距离,杨教授师徒仨人一合计,决定集体溜号。
正好于瑜热情地邀请他们去逛逛校园,作为北京著名打卡景点,这两年想进都不太容易,本校老师邀请,的确是不错的机会。
于瑜在向两位外国籍友人和一位目标学生展示礼节方面实在是个体面人,亲自驱车来路边接他们。
只不过,丁思渺远远看着那车型有点眼熟,好像前几天去机场接她们的那一辆。
果不其然,驶到跟前,车窗落下,坐在驾驶位的居然是段执。
段执戴着墨镜装酷,于瑜倒是自己推开车门下车,把唯一的女生丁思渺塞进了副驾驶。
dyfirst!dyfirst嘛——他这样说。
丁思渺僵在副驾驶上,尴尬得恨不能把自己装进座椅夹层,她视线偷偷瞥向段执,一触即走。
段执看也不看她,提醒道:“安全带。”
让段执陪着玩无疑是种煎熬,可惜于瑜和杨培晟两位老板不这么觉得,查理斯这个重度颜控也乐在其中,甚至还和丁思渺打听这位帅哥的联系方式。
“你怎么不自己去要?你不是向来很奔放吗?”丁思渺无语。
“看他的脸就知道,他不是那种喜欢直接的人。”
“你直接说他装不就得了?”丁思渺翻白眼,心想段执在大部分时候都直接得令人害臊。
“你怎么这么说别人?”查理斯震惊:“思渺,你对帅哥好刻薄,你、你们俩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吧?前男友?!”
他一语中的,丁思渺撕开包装纸,把雪糕塞进他嘴里:“少放屁。”
查理斯拔出雪糕,暗自伤神:“哎,就知道是直男。”
他没伤神太久,就迅速和直男段执攀谈上了,丁思渺难以置信地发现,这么天差地别的两位竟然真能聊到一块儿去,笑到一块儿去,倒显得她跟个外人似的。
然而可怕的事还在后边,杨教授一行人定了4月29的航班返程,4月28号的晚上,丁思渺在走廊碰见一身亮片、险些亮瞎人眼的查理斯,问他干什么去?答曰那位昨天刚认识的帅哥请喝酒。
丁思渺心中警铃大作,回到房间拍上房门,立刻拨通了段执的电话。
“我见面告诉你。”她下定决心说。
chapter83
“说吧,到底犯什么罪了?”段执在清吧里推给她一杯白水。
丁思渺环顾四周,内心打鼓,这儿没有震耳欲聋的音响,也没有五颜六色的灯光……好像不是查理斯会来的地方。
“你让查理斯回去了?”她问。
“谁?”
“我同门,他说你今晚要请他喝酒。”
“哦。”段执笑了,耸耸肩道:“他档期很满,估计约上他的另有其人。”
“好吧。”欺骗她的并非查理斯,而是她内心的焦虑,丁思渺撩了撩后槽牙,心一横,想着早晚都要说,择日不如撞日,抬手打了个响指唤来服务员:“一杯白色佳人。”
服务员端来她要的酒,段执靠着高脚凳的椅背闲散点评道:“酒壮怂人胆。”
“我不是怂人。”丁思渺灌下去两口,咂咂嘴道:“我犯的是普通人类罪。”
段执噗嗤一声笑了,点头道:“展开讲讲,没准儿我也犯过一样的罪呢!”
丁思渺懒得同他饶舌,撇了他一眼,低头晃着手里的杯子道:“我刚离开北京的时候,父母还很支持我去留学,我不需要为学费和生活费操心,但总觉得自己二十好几的人了,手心向上的日子过着难受,想要有点自己的事业,用不着大富大贵,够我吃穿用度就行。
正好以前合作过的一个傻大款学长,就是在西郊建民宿的那位,找到我,说想做一个无人机商拍的工作室,他负责启动资金和项目筹建,我负责实施,利润分成。这对人家来说只是蝇头小利,赚着玩的,对我来说却是个掘金的机会,所以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