蹴鞠大小的红色绣球被抛向空中,于空中化作的飘逸弧度,牵动着无数人的心,那一双双瞪大的眸子凝视着绣球滑落的轨迹。
当绣球从孙瑶的手中抛出的那一刻,李云潇不觉担心会落入他人之手,在场之人,谁又敢与李家公子争抢女人呢?
为了安全起见,李云潇早已安排人手潜伏其中,有着超过三分之一都是他的人。
他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弧度,那是自信的冷笑。
此时,李云潇仅使了一个眼色,那些隐藏于暗处的看不见的人,会意之后,无不凝目紧张起来。
……
果然,绣球落下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跟疯狗一样,蜂拥而至,长生顿时被没入人海之中,大家相互推搡着,为了那一颗小小的绣球,不惜大打出手,拳脚相加。
一时间,现场乱成了一团,于高楼瞩目楼下,孙瑶神情如常,不改她的面容,看着楼下那群为了争抢绣球而私下伪装面具的人民,她的心中只有嗤之以鼻。
李云潇自视大公子身份,自不会与那些凡夫俗子混为一路,面对发疯般的哄抢,他则负手而立,‘独善其身’,显得与众不同。
长生自幼在岛上生活,什么密林沼泽、深海龙潭等等,皆是进出自如,犹如入无人之境,区区些世俗百姓,穿梭其中,实乃轻松无常,难挡他诡异莫测的行迹。
于拥挤的人群之中,长生好似一条湿滑的泥鳅,行穿夹缝之中,不觉任何困难。而其高明之处便在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好似空气一般。
旁人是为了争抢一个好媳妇才不惜拼命性命,哪怕是死了也愿意。可对于长生而言,不过是好奇的玩物,以此为乐罢了。毕竟只是一位十六岁的少年,难免好奇心重了些。
一颗小小的绣球,在人群中不断地被哄抢着,短短的一刻钟过去了,绣球不知落到了多少人的手中。
每当有一个人刚要抓住,背后忽地被人一脚踢了上去,就这样,绣球又一次脱手而出,如此这般,陷入无尽的轮回中,半个时辰过去了,谁也没有真正的将其牢牢握在手中。
李云潇眉目轻挑,显然这个结局不是他想要的,派出这么多做内应,半个时辰过去了,竟是连一颗小小的绣球没有抢到手,着实令人窝火的很。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有人将绣球抢在了手中,见此状,李云潇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按照计划,当有人得手之时,将绣球高高地抛出,李云潇顺势跃起,而后将其抓住。
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当那人朝着李云潇抛了过来,楼上孙瑶的心为之一紧,她可不想绣球就此落入李云潇之手。
李云潇见时机成熟,脚面忽地用力,踩着其中一个人的肩膀飞了起来,就以为搓手可得的时候。
突然,半路杀出了一个人,自不用多说,此人正是长生。
瞅准绣球脱手的一瞬间,长生便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由分说,当即跳了起来。长生是何等力量,他若跃起来,何人可能阻拦?
相比之下,长生的轻功更为迅疾,当绣球被李云潇抓住的那一刻,突然,长生跃起,一脚将他踢飞了出去,绣球自是落在李长生的手中。
这一幕,恰好被孙瑶尽收眼底,不禁暗自说道:“好俊的轻功!!”,不过,她也是松了一口气,抢到绣球之人不是李云潇。
目光下移,李云潇行色狼狈,被人一脚踢飞,那是何等的丢脸?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长生的身上。
“哪来的野小子,竟然连李云潇的东西都敢抢。”于人群中,人们小声议论道。
“我看他是活腻了,李云潇是谁?长安城有名的纨绔子弟。”
“你看他穿得那穷酸样,估计是乡下来的,不知‘死’字怎么写?”
来此之人,其心里面都明白,绣球的真正得主只有李云潇,也只能是他,那些哄抢之人,不过是他的陪衬品罢了。
结果呢?半路杀出了个不知死活的野小子?抢了本该属于李云潇的东西。
下人们见到自家少爷被人一脚踢飞,摔的七荤八素,连忙上前搀扶,怎料被李云潇一把推开,他怒不可遏地看着长生。
走到长生面前,仔细地打量着这位寒酸的少年,李云潇问道:“小子,你找死吗?连我的东西都敢抢,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
李云潇纨绔美名,长安城也算尽人皆知,如今却有人说不知道?还真是破天荒的大事。
“外地人?”
长生感受到了他的愤怒,却不知缘何如此,仅以点头回之,并未多言。
“难怪!!”,如此也就说得通,外来人不知李云潇何许人也,故而大胆了些,却也不是不可挽回。李云潇说道:“你手上的东西不属于你,拿着它只会让你死的更快,把它给我!!”
“它是我自己抢来的,为什么要给你?有本事你自己抢回去啊。”
自幼生于官宦之家,明白对方的小心思,他本能的以为想要从自己身上讨得些牙祭好处。
于是,李云潇拿出一锭沉甸甸的黄金,说道:“东西给我,这黄金就是你的啦,如此划算的买卖,你不亏。”
长生满脸的云山雾绕,甚为不解,搞不懂对方想要做些什么?小小之物,何抵金银贵重?他哪里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见他无动于衷,李云潇心中一沉,又掏出了一锭黄金,两锭黄金,怕是许多老百姓一辈子都不曾见过的,阳光下,闪着金灿灿的光,格外的耀眼。
楼上,孙瑶亲眼目睹了一切,她没有上前阻止,而任由事情的发生,她也想试探一番,那穷困潦倒的小子能否抵挡金银的诱惑。
长生愈发惊疑,他用纯真无暇的眼神看着对方,问了一句:“你这是干嘛?”